?。”她又看了?眼?外面空旷安静的街道,小声道,“外面也怪吓人的,还是早些回屋歇歇吧。”
说罢,便将崔蘅音拉走了?。
然而回屋后,崔蘅音总觉得崔茂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透着几分古怪,越想越不对劲,看了?眼?更?漏,当即决定去寻崔茂问个清楚。
她沿着小道径直穿过长廊,拐过去便是崔茂小院的院墙,快到门边时却听见了?好大一阵动静,像是在用重?物敲东西,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不知为?何,她突然不敢贸然走入院中?,只犹豫了?一瞬,便贴着墙边挪到门边。院门虚掩,从她的角度看去,刚好瞥见正中?央停着崔茂的那驾马车,车夫正在将车内的物件挪至地?面。
不是说给车轴上桐油吗,眼?下又是闹哪般?
崔蘅音屏息看了?半天,仍未见到崔茂的身?影,料想他仍在母亲处。空旷的院子、举止古怪的车夫、故作遮掩的兄长,这些信息搅合在一起,纵使她胆子再大,此刻也不敢贸然上前问话。
少顷,车内的毯子、小几凌乱地?散了?一地?。下一瞬,只见车夫忽然取出一根细长的撬棍、半个身?子钻进了?车厢内,接着叮叮当当的动静从内传出,车夫提着一块几乎与马车差不多大的板子退了?出来。
难道车里藏了?人?
崔蘅音瞪大双眼?,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还没等她缓过神,便见马车内爬出一个人。这个人始终背对着门边,落地?站稳后则又向车内伸出手去,那人没有立刻下车,而是坐在车辕上微微喘气。
不知为?何,车夫恭敬地?低下头,好似不敢直面眼?见之?人,只是小心道:“我们郎君说了?,您就在此住下。这位……”他顿了?顿,似乎在纠结称谓,“这位王大师知晓住处。”
见面前的人并?不发?话,车夫琢磨了?会儿又添了?一句:“我们郎君被夫人叫去了?,可能要晚些时候再回来。”
终于,车辕上的人点了?点头。只见车夫如蒙大赦般行了?一礼,随后从另一边的侧门出去了?。
院内静了?下来,想起方才?车夫提起的名号,崔蘅音心跳如鼓。
是她想到的那个“王大师”吗?他不是先前驯鸟之?人吗?此人不是早已离开了?崔府,如今怎么又用如此方式偷溜进城?他身?边那人又是谁,车夫为?何如此恭敬?
脑中?乱得很,崔蘅音不敢发?出半点动静,心里却渐渐有了个堪称荒谬的猜想。
眼?下城外有反贼,入城虽繁琐了?些,但只要文书齐全都?能顺利进来。这两人为?何不敢光明正大入城,莫非身?份有异?可城关查得紧,不是只是在防备那位吗?
可是二哥虽一贯缺心眼?,但也定然不敢行悖乱之事啊,这个王大师不是先前入府的驯鸟人也说不准,二哥定然是被骗了?。
她强压住心头的恐惧,想要逃离,可理智促使她站在原地?,又继续观察下去。
恰在此时,院内终于有人先行开了?口,却是坐在车辕上的人:“你怎么和他说的,他竟如此配合?”
“先前在崔郎君面前露了?一手,他早已对我敬佩万分。这次照着陈大人的吩咐,半字未改说了?一遍,他只犹豫了一瞬便同意了。”王大师朝他伸出手,欲扶那人下马车,“更?何况,这位崔二郎君本就不大聪明,平日里偏好享乐,颇为?在意门第。属下将谢氏暗中生乱的消息一透,再给他许诺了?今上难给的好处,他有何理由不配合?”
言语间颇为自得,甚至晃了?晃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