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人顺利入宫见到了病愈后的皇叔,可永嘉自己却被宣平侯府的人拦下了。那人眼?生得紧,只道侯爷身体欠佳,无力见客。永嘉不忿,正要?力争一番,突然越过门?房瞟见院内有个熟悉的人影。

那身穿软甲、神情冷肃的侍卫不是燕起还能是谁?

她刚要?出声叫住他?,却骤然发觉一丝不对劲侯府满院的侍从她竟一个都未见过,这?不可能!再凝神细看?,那些侍从身形利落,竟都是会武的。永嘉顿感不妙,又悄然打量了一番方才阻拦自己的门?房,腰侧竟也别着一把短匕。几人分明是侍卫!

原先侯府的人都去哪了?为何燕起会在?此处?

种种疑惑下,永嘉的心头浮现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想表哥莫不是被软禁了,可谁敢这?般对他??

电光火石间,她将近日?的事全都串到了一处。

先前?皇叔莫名病到无法?上朝,可没多久皇叔醒了,表哥却被阿姐的人看住了、轻易不得出。阿姐分明不是无情乱来的人,可这?次竟将自己身边最得力的燕起都派了来。整座宣平侯府变得犹如铜墙铁壁一般,连她都不得入内,表哥到底做了什么……

带着胡思乱想匆匆回了康王府,面对母亲的问询时,永嘉却下意识选择了隐瞒,只笑?道:“表哥一切都好,只是不大爱见人,母亲还是别去了,女儿?偶尔去看?一次便够了。”康王妃本就因郑钰腿伤一事劳心劳力、精力不济,又对女儿?的话深信不疑,于是便这?般遮掩过去了。

而后几日?,永嘉皆被此猜想折磨得难以入眠,于是每日?都想着见薛蕴容一面。可奈何却频频撞上她不在?府中,今日?问了门?房得知阿姐在?府中,永嘉却忽然犯了难。若是当真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可怎么办?情感上觉得表哥正直可靠,可理智上又觉得有时表哥却是偏执得有些可怕。

几番纠结犹豫之下,再度错失良机。

再也看不清薛蕴容的马车,天色亦渐晚,永嘉泄了气?:“算了,先回去,明日?,”她咬了咬唇,似是想到了什么,“过几日再说。”

是夜,一道急召各地藩王入建康的敕令由各位传令使快马加鞭向各地传去。

*

雾气?仍未散,伴着鸡鸣声。位于益州的陈梁郡王府府门?大开,门?边稀稀拉拉跪了一地人。

传令使风尘仆仆,从背囊中小心取出金黄的敕令来:

“上谕急诏:慧安太皇太妃圣体违和,医药署来报沉疴难起、药石罔效,朕心忧甚,五内如焚。念宗亲至亲,血脉相连,特诏诸王、郡王及世?爵勋臣,接旨后即刻启程、入宫侍疾。沿途驿站加急供给,不得延误。若有重症难行者,可遣世?子代行,逾期不至者当以不孝论。”

传令使顿了顿,补充道:“陛下体恤诸位,命禁卫在?吴州接应,郡王带来的人可在?吴州歇息。”

陈梁郡王恭敬接过敕令,转头便吩咐侍从带传令使下去喝茶歇息。谁料传令使只沉默摆手,很?快便消失在?街前?。

待人影刚隐去,陈梁郡王薛琢便沉了脸,好半晌才强压住性子吩咐众人散去。他?扭头看?了眼?同样脸色阴沉的陈奉,一言不发地回了书房。

书房内,陈奉仔细掩上屋门?,旋即沉声道:“殿下,您必须得去建康。”

薛琢充耳不闻,只怒斥道:“这?封敕令明摆着是诓本王入建康,那毛丫头分明是想借此来个一网打尽!还有这?理由,慧安那老婆子早不生事晚不生事,却挑这?个时候……”

陈奉一时缄默,片刻后拱手道:“正应是慧安太皇太妃病重,您才更得去。”

原因无他?,老陈梁郡王几乎是在?慧安太皇太妃膝前?养大的。彼时,慧安太皇太妃已年过四十,膝下寂寞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