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阿凤的抽噎声复又响起:“你莫要再骗殿下,就实话实说吧,说了我们还能活命……”
最后一句一出,刘晋霎时白了脸。虽不知为何珠花与二人性命扯上关系,但?见阿凤如此绝望的神情,也跟着慌了神。他结结巴巴,却还试图再为自己?辩解一番:“这,与草民一道?做买卖的兄弟明明说这是永兴坊的,千真万确做不得假……”
“这不是你亲自买的?”越听越不对劲。
刘晋讪讪道?:“永兴坊定价甚高,所以……”辩解之余,他瞟了一眼?阿凤,又解释道?,“我那兄弟有些门?道?,他说他远房表哥的婶子是掌柜的亲戚,从他那买能便宜不少?。阿凤,那人你也知道?,就是咱们村的阿胜!”
同?村,那便也是蜀中人。
听着刘晋话中弯弯绕绕的人物关系,若不是事态严肃,薛蕴容几乎要冷笑出声:“再有门?道?也不可能在铺子未开张时便得到最新的首饰,不必再说这个?。你只需说出,方才口中提到的阿胜住在何处。”
闻言,刘晋张了张嘴,有些迟疑:“阿胜与我同?住一屋,方才你们没见着吗?”
殿门?前守着以及时待命的侍卫忙道?:“殿下,属下捉到刘晋时,屋里只有他一人!”
此话一出,刘晋彻底愣住了:“可我入睡前,阿胜还在啊。”半晌,又道?,“半夜三更,阿胜出去是要做什么?”
简直是蠢话。阿凤哭得更大声了。
“子时后便是城中的宵禁,那人若是要逃,定然走不得官道?,那便只能偷摸着走山路。再过不久天快亮了,走山路脚程快不了,你差人骑上快马,先向城外三十里的关隘发出急报,凡过路者一律拦下。”
“城内若想上山,必须走万佛寺那处。你多带几个?人,速速上山,说不定还能追上。”
侍卫领命离去。
薛蕴容眉头始终难松。
“殿下,这两人该怎么处置?”秋眠附在薛蕴容耳侧,小声提醒。
薛蕴容回过头,看?着神情恍惚的刘晋,思?忖道?:“在宫里辟一间屋子,将刘晋关进去。投毒虽不是他本意?,但?也暂时不能放他出去,且待此事结束吧。”
她的话不大不小,刚好叫刘晋听清,“投毒”二字简直如同一道惊雷,将他劈傻在原地,顿时整个?人瘫软在地。
很快,他便被侍卫架了出去。
薛蕴容也跟着走出殿内,抬头看向空中。一轮弯月渐隐,天边泛起鱼肚白。此夜诸事一齐涌上,她思?绪纷乱,只得深吸一口气以平心绪。
“越承昀是不是也该回宫了?”
“城郊庄子虽算不得太远,但?审上朔风还需一段时间,不过算算时间,驸马也确实该回来了。”
昨夜察觉到金猊炉边非郑钰所为后,薛蕴容留在城郊庄子看?守朔风的侍卫便递了话来,说是朔风有话要说。
朔风此时开口,多半也是为了郑钰,指不定会为他再求些什么。薛蕴容或许会念着多年情分有所顾忌,但?越承昀不会,于是得了消息后,他便连夜打马出城了。
话音刚落,宫门?外?的宫道?上隐隐传来一阵还算轻快的脚步声,顷刻间,门?边便掠过一片青色衣角。越承昀从袖中掏出几张纸展开,脸上带有几分雀跃:“拿到了。”
*
天光大亮。
往日这个?时辰虽也是店铺开门?做生意?、伙夫上工的时候,但?也不至于喧闹至此。
郑钰坐在院中,心中越发烦躁,为芙蓉浇水的心思?都快消了。
朔风迟迟不归,他本就因?此事有些急躁,大清早的外?边竟吵嚷至此,更叫他难忍。
只听“啪”的一声,他将手中的铜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