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她声音弱下去,又捎了些哭腔,“本来初试就赢得够呛,现在终试又……到时候传回清都,我不得被嫌弃死!”

“丢人。”

却有人嗤道。

洛川学子才要发作,一回头,竟见是周倦。

洛川学子迅速蔫儿了。

众人便见周倦从案上取下自己的木牌,抬手丢给罗艽。

“这剑阁试炼,不与你打一场,赢了也没意思。”

周倦掸掸衣袖,亮出自己的重剑,“长痛不如短痛,早死早超生。明日第一场,我与你打。”

罗艽接过木牌,弯弯眼,勾唇一笑。

“行。”

*

到最后,三场终试,罗艽也只选了眼下已拿满两分的人。

周倦,方檑,霁明净。

看着木牌,周倦抱着手臂,满面戏谑。“还以为你会三场都选我。”

罗艽:“那你就只能止步于两分了。”

周倦嗤道:“哈,真当会给我留面子。”

罗艽淡淡道:“不谢。”

其实和小辈比剑已经算是无聊,倘若再往次者选,那就是无聊透顶。

罗艽没企求淋漓酣战,只觉着,与人对决,总归比与石头相看两不厌要来得有趣。

事实上,周倦也并没有让她失望。

相比于从前操练,在剑风中尽显急躁的周倦,此刻剑阁试炼之中,便显得更能沉住气了。

比如上次后山,周倦几招就被击得丢了剑,眼下也能与罗艽撑着挥完半套剑法。

只有一点,也让樱花落海洋周倦十分不满。

“你怎么还是这把木剑?”她道,“忒瞧不起人。”

罗艽只道:“没钱买新的。凑合用一用。”

周倦后退几步,亮出重剑那凌厉剑风,“我这可是清都名匠的宝剑!如此倒显得是我占了你大便宜。”

罗艽只笑,“不至于。”

周倦未再说什么,只大喝一声蓄起气力,聚于刃首,乘风便要劈来。

只道那重剑确实是清都宝物,循此一力,剑气落在半空,竟有驰江骋海之势。

岂料,罗艽微一错身,居然轻飘飘躲开。

仿似毫不费力。

罗艽道:“你是重剑,虽锋利,但提起来不方便。我是木剑,好歹轻巧。”

周倦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却骂道,哪是木剑轻巧!

众人皆观那渔家女在这凤凰台之上身形如流水,或进或退,皆精巧、恰到好处,且无可捉摸。

她与周倦之间的比试,前者依旧游刃有余,后者却屡现疲态。

谁优谁劣实在明显。

仿佛只要渔家女使出致命一招,战局就能结束。

不是不能,只是不想。

凤凰台下学子只观一道青色的影矫捷翩跹,一道红影提一把重剑,跟在后方。

“哎呀呀,很焦灼呢。”高阁之上,阮郁吹了口手中盏茶。

她看向叶青洲,明知故问道,“叶长老是不是赌了这渔家女……?”

叶青洲神情淡漠地盯紧战局,并不搭理她。

这倒让阮郁更加来劲儿了。

便见她放下茶盏,又忽而站起身,双手放在嘴边,气沉丹田,雌赳赳气昂昂地往凤凰台上大声喊道:

“小蕉学子!速战速决!叶长老为你下赌注了!!”

喊完这两句,还嫌不够过瘾似的,又嬉皮笑脸地添道

“十枚金元宝哪!!!整整十枚!!她为你赌了十枚金元宝哪!!!”

凤凰台之上,罗艽耳朵刮到几个字眼,握着那把木剑的手险些一滑。

“阮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