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艽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她看着那朱砂笔在宣纸上弯弯绕绕,先在木牌旁写了个‘九’,又急匆匆涂改掉,笔尖在白宣上晃荡了一圈。

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

终是什么也没写。

到头来,木牌旁边只是空白。

小童狠皱起眉,上手戳了朱砂笔一下。“认真点儿!”

岂料,不戳还好,这一戳,居然直接把朱砂笔从空中戳落了。

大片的朱砂颜料落在白宣上,留下浓墨重彩的斑痕。

朱砂笔摔在桌案上,弹跳了两下,不再有动静。

更无奈的是,此后不论小童如何召唤,朱砂笔都一动不动。

不知是被她打怕了,还是真的没了气儿。

小童心下叫苦不迭先前说这朱砂笔如何神奇如何好,可现在这笔居然撂挑子不干了!

她看看罗艽,又看看木牌,脸上显然有些挂不住。

踌躇半晌,小童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居然出了事故。我,我得请教一下阮长老。”

她同手同脚地要往后走,直至走到门框,才又一拍脑门儿,‘哦!了一声’。“啊……对了对了,本就是一十三人,两两配对,确会有一位留白。这朱砂笔会有这番举措,说明你就是那位被留白的学子。”

罗艽皱眉,“留白?那是什么意思?我在初试的前两个回合全是留白么?没有对手?”

“是、是这样的呀。”

罗艽‘啊’了一声。“那怎么行?”

小童瞥了眼白宣,硬着头皮道,“可是……这也说明,你初试啥也不用干就能过……不是吗?”

罗艽又问:“怎么偏生是我呢?”

小童咽了口唾沫。

我哪里知道!她心道。

小童嚅嗫道,“不是挺好的嘛……”

可一对上罗艽目光,她立刻倍感心虚。“我我我再去请教一下阮长老。”

罗艽意味深长地瞥了眼这位毫不着调的小童子,点点头,似笑非笑。“行吧。”

*

向阮郁长老请教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

一切照常。

“这有什么,常有的事儿啊。”

空旷的学堂中,阮郁翘起二郎腿,显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说明这届新生里没人能和你对打呗。这位学子,你应该感到荣幸。”她道,“你获得了朱砂笔的认可。”

又道,“何况,平躺着就能进剑阁终试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好运气。怎么到你这里仿佛成了□□,要避之不及了?倘若你是心气高,觉着这试炼太简单了,我倒可以再问你改一改规则。比如说终试里……不用比分制,转而开始打擂台?你做擂主嘛。”

盯着罗艽看时,阮郁一副情真意切,仿似真的做出了极大的让步。

罗艽眯了眯眼。“……那倒不必。”

阮郁问:“那还是看分儿咯?”

罗艽点点头,退开半步,左手扶上学堂的门扉。

“嗯。便不劳烦阮长老为我更改规则了。”

等罗艽走出学堂,掩去门扉,躲在屏风后看戏良久的许嘉瑞现出身来。

“阿阮,这怎么就是常有的事儿了?我在风仪门几十年,还是头回见着谁在剑阁初试里前两回合都被留了白!”

“通常是这样。”阮郁手中把玩这那支朱砂笔,恹恹道,“这支笔,曾是我的师姥姥做的,百年来未曾出错。”

“除了这一次。以及,我们那一次。”

许嘉瑞隐约一愣,重复着喃喃一边:“我们那一次?我们当时……”

“你不记得了吗。”阮郁淡淡道,“一百多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