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艽愣怔一瞬,便叹口气。

她抱紧叶青洲:“不怪你。阿洲,你不要总是自责。”

便是话音落下,门外忽响起两道足音,随即是叩门声。“青洲,青洲!是我。”

听出那是许嘉瑞的声音,罗艽抬眼看向叶青洲,眼神疑问,仿似在问她要如何回应。

岂料叶青洲一动不动,“不用理她。”

她箍紧罗艽的腰,像是哀求,“师姐,再抱一会儿……”

与此同时,站在门外的二人不约而同噤声。

闻见屋内响动,许嘉瑞尴尬垂下手,揉了揉眉心。“看样子是醒了。”

“嗯。”阮郁抱着手臂嘲笑,“你打扰到叶长老了。”

她们向外走去。

直至回廊尽头,许嘉瑞清了清嗓子,忽夸张地竖起手指,“罗师姐睡了七天,整整七天!”

“这七天青洲她是什么也没干,光在榻上抱人、输送灵力了。”说着,她瞪眼看向阮郁,“倘若你睡了三天还不醒,我就要开始考虑把你葬了。”

阮郁眯眼,认真严肃道:“我对你是五天。”

五天不醒,下葬处理。

又道:“够爱吧。”

许嘉瑞:“…………”

许嘉瑞:“我谢谢您。”

*

那之后,不论罗艽做什么,叶青洲都陪在身侧。

问了那日浚县情况,她知晓乙未与“周怀元”均被重创,却还是逃回清都了。

“周怀元”那活死人的身躯愈发丑陋,基本见不得人。

宁王一派扶持了还要奶娘抱的小皇男上位,也就是周空与周倦的幼弟,周随。

又说周倦与小将军姜画之事,又说林稚那林氏当铺乘了宁王的风……此间弯弯绕绕,利益纠葛不清,曾是友,也是敌。

然,那都是后话了。

眼下最严峻的事,是罗艽这具琉璃躯。

云槐石已备,却找不见能炼蛊的人。

叶青洲明说,在身躯全然恢复以前,罗艽不得使用任何灵力。

说这话时叶青洲垂了眼,面上戚然至极。语气倒很坚定。

罗艽叹了气,却只说尽量。

恍然,人间已是春夏天。

暮雨纷纷燕雀鸣,清湖小荷独立,莲叶接天。

罗艽站在木窗边,见天外雨点清凉,下意识抬手。

细小的雨滴便悬浮在γιんυā空中,款款落去罗艽掌心。

却听身后人轻咳一声。

罗艽手一抖。

先前那雨滴立刻消散在风中。

叶青洲挥手,窗棂便倏尔闭紧。“师姐,说好了的。”她语气不满。

罗艽垂了眸子。为行平日便利,或是打斗,她还能克制着不使灵力,但寻常沐雨接风之事,她总不自觉出手。

出手了,无一例外被打断。

便让她恍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半残,有灵力却不得用,迟早会丢了从前脾性。

思及此,罗艽不由得烦躁地皱起眉。

觉察她心思,叶青洲立即低下头,“师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她从身后抱住罗艽,下巴抵在她肩上,眼眶又泛红,清冷的脸便要被泪洇湿了。

罗艽哑然:“阿洲,我不是那个意思。”

叶青洲埋着脸,固执道:“多抱抱……多抱抱就好了。”

呢喃几句,她的声音便染上泣音。

“我明白师姐讨厌被束缚的感觉,可是师姐,我如今一闭上眼,脑中便是你躺在榻上长睡不醒的模样,师姐,我好怕,我真的好怕啊……”

叶青洲埋着脸低泣,罗艽肩上便是一片湿漉。罗艽心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