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艽许久不与人说话了,此刻出声,嗓音嘶哑至极。
她仍然昏沉不已,浑身似有万虫啃噬。却晓得要用冷漠极力掩盖慌乱。
相比之下,叶青洲实在大大方方。
她从浅塘中站起,紧紧抱着罗艽,笑容如同晨曦,要让这阴冷石壁亦生辉。
“师姐,我想你了。我又觉得,你或许需要我,于是我来了。”
罗艽看着她。看着一滴晶莹的水珠从叶青洲额前碎发淌下,划过脸颊,划过颈间。
落进湿透的衣襟。
叶青洲的笑容太纯粹了。
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或许……只有你会这样对我了。罗艽在心里想。
可明面上,罗艽却仍然冷着脸,只淡然道,“你难不成不知我身上……”
“我知道。”叶青洲打断,眼里盛起焦急,“我知道的,师姐。你很难受,对不对?”
罗艽看着她,面色晦暗。
罗艽的目光如这石窟一般冰冷。
她问:“既然知晓了,你来做什么。”
青洲答:“我来帮你。”
她又问:“怎么……”
罗艽话未说完,叶青洲已捉住她手腕,要往身上拽。
叶青洲浸湿的衣襟如一道湿漉春风。
春风拂过罗艽冰冷的手。
刹时,眼前雪色相拥,凝成一道玲珑曲线。
罗艽被那雪色一晃眼,反掐住叶青洲的手,哑声道,“你在做什么?”
“师姐,我只是想帮你。”叶青洲顺势将手挪抬开,却又贴近,环上罗艽脖颈。
“这样会舒服吗?”她忽然问。
下一瞬,温热的舌舐上罗艽耳廓。
罗艽陡然明白她的想法。
“不行。”罗艽猛然推开她,紧咬着唇,并不松口,“我是没法儿,但不该让你受牵连。”
“这怎么是受牵连?”叶青洲皱眉闷哼一声,“师姐,我查了许多书。金缕衣,这可是金缕衣……”
她伏在罗艽身上,声音藏在罗艽前襟里:“强行压制,血液回流,你的功法也会彻底废掉。”
罗艽心里一阵绝望。
她知道叶青洲说的都是真的。
便是捉住此刻,罗艽眼中一瞬松懈叶青洲抬起水眸,委屈道,“师姐,你不喜欢我吗?”
罗艽握紧拳头,拒绝的话已在口中。
可对上叶青洲湿漉漉的眼,她喉头竟痒得厉害。
罗艽说不出话。
才狠下心要推开身上人,却忽地嗅到一抹熟悉的香。
幽香落在深涧,由月色激荡,散在鼻尖。
那是彼时她与叶青洲共居山南,共榻时,常闻到的香气。
是循着这沉静气息,罗艽脑袋“嗡”地一声……
像是略过了什么,眼前便只剩雪白一片。
四肢倏尔不受控制。
她握住对方腰肢,覆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师妹今年19(喇叭)
[文内批注]“猗与那与,置我鞉鼓。鼓奏简简,衎我烈祖。”《诗经·那》先秦
第七十章 三清 · 二
◎信手拨春色。◎
罗艽有一双极好看的手。
手指纤长, 骨节分明,指甲修得圆润齐整,指腹隐约一层薄茧。
握剑时, 这手偶尔弯曲, 腕骨灵活,指间翩跹一道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