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对剑修而言,缀饰锦衣、任人摆弄,分明是莫大的耻辱。

于是有人幽幽叹道:“雌鹰成了花孔雀。”

似是循了这话,罗艽眼睫一颤,眉眼间多几分悲恸与哀愤。

但这点情绪很快烟消云散。

门外,是陆离辛遣了众侍者,笑意盈盈往罗艽身边走。

窗外花街,歌者正吟唱,陆离辛也随着她们轻轻唱,仿似心情颇好。

清商曲调一唱三叹,在陆离辛口中,全成了欣然。

罗艽仍然坐在窗边。

金步摇在面前一晃而过,陆离辛坐到她面前去,眼神从上到下端详。

罗艽跟看不见似的,一点儿没动。

终于,陆离辛对侍者指使道,“多添一份桃花口脂。”

侍者应声。

“阿艽,你可别这么要死不活。好像我亏待你似的。”陆离辛笑吟吟道,“你放心,今日你与我离得这样近,那么明早晨光一照,你便能恢复大半气力。”

“我可没骗你。金缕衣呢,和血玲珑也差不多,白骨生肌,增进灵气。”

“倘若你那天没这么急着逃,在我身边多待一会儿,早就恢复过来了。我的好阿艽,何苦呢?如今你十几年的功力都要片瓦不存了。”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只是在我身边待一待,怎么和要你命似的?……”

“说来,我最近将血玲珑与刍良散并作一块儿了,倒时定能练出一个不死不灭之躯。……”

窗外弦歌三重阶,很是轻快,陆离辛自顾自说着,嗓音也欢快得紧。

可罗艽的双眼只是空洞洞,整个人生气全无,仿佛一个死人。

侍者为她描眉画眼,大气不敢出。

罗艽左腕,蛊纹细碎。

陆离辛得意地看着那些纹路,像欣赏一副杰作。

最终,陆离辛伸手,抚过罗艽发髻。“阿艽,”她凑近,语气无不暧昧,“你还不如现在开始爱上我。毕竟……只有与我合·欢,方能彻底解蛊。”

她话音落下,罗艽掀起满盘胭脂朱砂,倒向陆离辛发顶!

侍者早就跌坐在地上,满面惶恐。

蛊毒之下,微小举动皆耗劲。

此刻的罗艽微微喘着气,一阵头晕目眩,却还是狠狠吐出两个字:

“疯子。”

陆离辛拢了拢被胭脂覆满的发鬓,随意一抹,竟全然不觉得冒犯,只哈哈笑道,“阿艽,被一个疯子缠上,是不是觉得很困扰?”

“滚!”借最后一点力气,罗艽端起案边一壶清茶,倒去陆离辛头上,“离我远点!”

“啊呀,啊呀。”

即使茶水淋头,陆离辛还是那副似笑非笑模样。

“可惜啊可惜。”陆离辛对着罗艽嫣然一笑,一字一顿地道

“可惜,疯子得逞了。”

*

今岁的漠江东风宴,比往年都隆盛许多。

盛大得像是一场少帝登基。

筵席间觥筹交错,满座喧嚣扰扰,热闹非凡。

被陆离辛“押”去席间的罗艽几近羞愤欲死,根本不愿露面。

身上绫罗赘饰,华贵的衣料冰凉,每走一步,红绸玉珠牵扯着四肢,时时刻刻提醒她此刻的境遇。

陆离辛忽而牵起她的手。

众目睽睽皆如炬。

罗艽一愣,慌乱将面掩进发中。

便是此刻,她听见席间有人轻声细语。“那人……瞧着好像不觉剑罗艽呀。”

“九州不觉?那个剑术很厉害的人?”

“就是她啊,罗艽嘛。城主与她好了有一段时间了吧?……”

罗艽只觉得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