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昭越皱了皱眉。
她嘴里未停,手中亦不断收整书册。“但所谓的‘第二个陆离辛’,也确实出现在清都了。只不过并非叶青洲。”
罗艽抬起眼。“什么意思?”
周昭越:“先前我说的牙子、脏器之辞,那都是刑部的说法。我在大理寺,虽无权掌理此案,却也不是毫无研究。”
“乌衣鬼捉人之时、之地,都是有讲究的。而百年前,陆离辛也做过类似的事情:捉二十余男童,以命蛊相连,拼制出一个‘活死人’”
“呀!”一直听着的燃春不自觉惊叫一声,秀眉紧拧,“少卿,你是指……那些男童都被捉去……炼、炼蛊了?”
周昭越‘嗯’了声。
罗艽便问:“乌衣鬼,漠江城活死人……你这个说法,几成把握?”
周昭越:“七成把握。”
罗艽亦陷入沉思。
她想起叶青洲曾说的,周昭越与漠江城许多瓜葛之事,只心道,周昭越好歹是半个漠江城的人,或者说半个漠江城后裔,能比旁人更熟悉活死人,也是正常。
毕竟漠江城的人……向来是听着陆离辛与活死人的故事长大的。
而罗艽,她虽是百年前的人,与活死人打过照面、斗过拳脚,知道活死人要怎么打,命门又是何处,可涉及炼制或行存的方法,皆一问三不知。
如今乌衣鬼的案子有周昭越在身边,也算是事半功倍。
周昭越从地上收起几个麻袋,扎紧,抬眼看向罗艽。“我不知晓你们风仪门那位唐长老,是否曾听说过活死人的炼法。”
“不过将叶青洲禁于风仪门内,确实是此刻最保守的办法。”
罗艽猛然愣了愣:“什么意思?”
周昭越一挑眉:“她在风仪门内,乌衣鬼在风仪门外。倘若后者再作案……叶青洲不就能撇清关系了吗?”
罗艽急道:“什么鬼道理!那、那若是真正的乌衣鬼也不现身,难道阿洲还做实了乌衣鬼的名号?还是说乌衣鬼不再现身,阿洲要在里面关一辈子?”
“不会。”周昭越摇摇头。
“乌衣鬼捉人是有规律的,倘若近日再无行动,它将功亏一篑。”
周昭越:“此间匆忙,我没来得及将那几张图纸给你看。等下出了清都,我再与你细说。”
可罗艽只想知道叶青洲什么时候能从软禁之地出来。
她于是帮着收拾起东西,追问:“你说它近日还会有行动?大抵在什么日子?”
周昭越只低声道:“乾为坤,山水行。一见二,三五成谦,三九成颐。清都见北,雷鸣之处。”
罗艽有些跟不上她语速,脑中珠算盘噼里啪啦响着。
犹疑半晌,才又开口:“此月廿七日,清都往北一十五里?”
周昭越停下动作,抬眼,伸手点点罗艽额头,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
“聪明。”
第四十章 天网之灾
◎你真当这玩意儿困得住我?◎
周昭越手脚麻利, 和燃春一搭档,木屋里的书册图本都收拾得极妥当。
罗艽杵在一旁,心里只在不停地盘算时间。
今日廿三, 廿七去捉乌衣鬼……
却听身侧, 闷头扎麻袋的燃春忽而出声。“你们说……有没有可能,乌衣鬼就是清都皇城人?”
“当然。”周昭越惜字如金。
罗艽倒是从善如流地问:“你是发现了什么么?”
她们之间, 周空是主心骨,周昭越是军师,那么燃春就是一个小探子。
燃春只道:“我那在御膳房当差的友人同我说, 近日御膳房频频闹了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