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艽可没忘记昨日泱泱和她那友人是如何说的,亦没忘记,自己一路走来,部分学子看她时那副担惊受怕的模样。
虽然如此视她之人并不在多,其余学子总也正常许多……可那些模样,到底是有些刺眼。
而听了罗艽这话,霁明净也皱了眉,似是费解。
“你不知道?”她低声道,“昨夜叶长老闯了悬壶居,要人给那方檑验剑验血。亦有小童在那方檑的床榻下寻着了药瓶,正是黑市之物。”
霁明净向她拱拱手。“小蕉学子你放心,长老们定会还你一个公道、一个清白。”
*
霁明净说得没错。
半时辰后,众学子聚在议事堂,唐忆厘清了所有情况。
以及,剑阁试炼不可用香、毒、暗器,方檑一下占了俩,还服用刍良散,显然违背剑阁气骨。
唐忆承诺,待他身体恢复,便将他遣去外门。
罗艽站在学子中央,身边是周倦与霁明净。
前方几位长老皆絮絮说着,罗艽的目光却飘忽不定。
叶青洲不在。
于是罗艽一下看看天顶盈落的日光,与日光下的归尘剑,一下又看看议事堂的神女图,将目光逡巡于周围漫卷诗书与潦草画迹。
对唐忆口中的、与自己事关重大的消息,倒是左耳进右耳出。
剑阁试炼中得分最高者为魁首。
而几人之中,魁首自然落到周倦头上。
看着周倦抬手举起归尘剑,罗艽于是也跟着周围学子一同发出惊呼。
却不想,周倦双手持剑,紧紧盯住罗艽,大步流星走向她。
在罗艽面前站定后,她面无表情地将剑举过头顶,屈膝,又俯首。
“周倦?!”
眼看着这二公主要半跪在自己面前,罗艽赶忙拉了一把。“你你你,你在做什么?!”
周倦垂着眼,持剑的手又向罗艽近了几寸。
“我虽得了四分,却败于你。”她道,“那么魁首之名该归你。这柄剑……”
“也该归你。”
罗艽正愣神,周围响起一阵阵倒气声。
有人犹豫,有人窃窃私语。
忽有一人拍拍罗艽。
罗艽回头,见是一位黄衫少年。
她看着罗艽,“小……小蕉学子,你的剑术、你的能力,凤凰台上,你如何骁勇又如何敏捷……我们有目共睹。你,你才是我们心中的剑阁魁首。”
她这句话虽不大声,却在安静的议事堂中掷起千层涌浪。
有女孩挠头道,“是、是呀!方才唐长老说了那些事儿,我们还以为话锋一转,要宣布你是剑阁魁首呢!再不济……也得将这名头各占一半吧。”
“小蕉学子,也是先前那凤凰台景象实在可怖,但……不分青红皂白便怪罪于你,是我们的错,我们的错。”
那人说着,扯了扯罗艽衣袖,可怜巴巴道:“请同门恕罪。”
罗艽被女孩逗乐,才要开口,又听身后另两位学子大声嚷道:“你们都是马后炮!不像我,一开始就觉得那姓方的不对劲!……”
“是他先前那模样太有迷惑性!谁晓得谦谦皮囊下,是这种蛇蝎心肠。”
“男的就是会装。……”
“小蕉赢得敞亮!一出剑咔咔乱杀。依我看,比剑术课上那些自诩高手的老头子厉害得多得多!小蕉学子,倘若操练场上得空,还请指点一二呀。”
“也教教我,也教教我呀!……”
罗艽身后,周倦将归尘剑又朝上递去一递。
“瞧。众望所归。”周倦笑盈盈道。
“没错,众望所归!”学子们便也笑着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