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太大压力。现在医学发达,你又是一个积极乐观的人,慢慢会好起来。”

这个解释够专业,可我还是担忧,“我是担心文昭对我们的婚事过于热衷,折腾到最后,结果到头来一场空,他会失望得受不了。”

文惠笑了一声,“他想娶你,他父母就是不让他娶你。这属于家庭伦理问题,不是我能解决的。但我能理解文昭的想法,他是想尽快给你一个完整的家,让你有安全感,不再胡思乱想,可以重新开始。不过他这么着急,只怕更多的是为了他自己。”

“这话怎么说?”

“小夏,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你们两个人的关系,从表面上看,强势的是文昭。但事实上,你才是处于主导地位的那一个。他最难熬的那段时间,是你陪他度过的,也是你一手一脚把他扶起来的。你的情绪会对他形成一种心理暗示,你如果恐惧,他会比你更恐惧;你痛苦,他会比你更痛苦;你如果崩溃了,他也不会好到哪儿去。文昭他自己也曾经是个病人,他最近的压力不会比你小,只是在你面前硬撑着不说。”

我有些困惑,“可是……我们在疗养院的时候,那里的医生说他已经彻底好了。”

文惠无奈地笑,“彻底好了?怎么可能!我当初学心理学,就是希望可以帮助病人彻底摆脱心理困扰。可是学了之后,才悲哀地发现,心理疾病没有彻底痊愈的那一天,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影响有大有小而已。”

我的心蓦地抽紧。“这是不是说,我跟文昭一辈子都会被那些看不见摸不着,又无法根治的疾病困扰?”

“那倒不至于,我也说了,影响有大有小。如果你们能把那些影响压到最低,那跟彻底痊愈也没什么分别。”

我终于明白了,不得不赞叹,医生就是医生,每一句话都严谨得滴水不漏。

文惠说:“小夏,看着吧,文昭的父母早晚会妥协。因为他们会慢慢发现,你们这对苦命鸳鸯是分不开的。他们的儿子离不开你,这不是一个选择题。”

我没有她这么乐观,有点酸楚地说:“如果……到了不得不分开的时候呢?”

文惠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小夏,有些事……该放下就放下吧。其实有几句话,我早就想对你说。人这一辈子,不可避免地要遇到一些让我们难堪的事。我给你做心理辅导这么久,我们还是在那场车祸和你妹妹的案子上打转。有些问题,你始终不愿意对我敞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记得我对你说过,心理干预不是万能的,尤其是他拒绝被帮助的时候。”

我听出她话里有话,直言道:“文惠,你想问什么,就直接说吧。咱们也认识大半年了,你现在不仅是我的心理医生,也是我的好姐姐、好朋友,彼此之间不用太忌讳。”

文惠沉吟片刻,“小夏,那些在你身上发生过的事,可能会让你觉得羞耻,可是你要知道,那不是你的错。我们学科有个理论,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心理问题,处理起来,无外乎三个原则,面对它,解决它,忘记它。首先,你要面对。所以下一次的心理辅导,你愿不愿意跟我谈谈那件事?”

我看着窗外的阳光,已经是七月盛夏,我身上却全无暖意。

电话那边的人轻叹一声,“如果你不愿意,咱们就再等一段时间。同为女人,我理解你的心情。对于遭遇过性侵害的病人来说,被人揭开伤疤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而且这个过程不会一天完成。你要重新面对那件事的每一个细节,只有这样,才能找到你创伤的盲点。人在面对巨大打击的时候,往往要经历几个难熬的阶段。首先是否认、愤怒,接着是恐惧、悲伤,然后是后悔、自责,最后才是慢慢接受事实。如果你还让自己停留在否认被伤害的阶段,那你永远都不会好。”

我走到别墅门前,看着远处那一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