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感到难过,头搭在他肩上,颤颤的样子好似在寻求庇护。

我尊贵的男友竟然被糊弄住了,捏着我的下巴,沉着声音问:“你干什么?”

“冷……”我说的是实话,公寓的洗手台是大理石质地,冰凉冰凉的,我被他像张饼一样挤在上面,怎么可能不冷?

文昭看了看我,忽然将自己漂亮的嘴唇压下来。

可……这是吻吗?吻应该是温暖的,是循序渐进、和风细雨的。他这样狠,单方面的享受,所以这不是吻,他只是想把我吞下去。

扭过脸避开他,又被他一次又一次地扳回来……不知怎么就来了脾气,牙关紧咬,像跟他较劲一样。

可是我忘了,他不是那种你跟他耍耍性子,他就会迁就你的男人。他是文昭。你拒绝他一次,他会让着你;拒绝两次,他会冷着你;拒绝三次,那就是自找了。

于是就在下一秒,只听“咔嚓”一声,下巴剧痛。下颌骨连接的地方好像错位了,却不是真的错位,只是让我疼,疼得连冷汗都冒了出来。

我用膝盖顶他的胯,用手推他的肩,像只被猎人网住的小狐狸,明明无计可施,却偏要张牙舞爪。可文少爷总有自己的办法。他一手钳住我的下巴,另外一只手反剪住我的胳膊,人就被他制在怀里。

他终于如愿以偿,脖子上的不锈钢项链随着他的动作刮着我的脸,这条项链还是我送给他的,吊坠是一只小小的哑铃片。文昭当时特别喜欢,还说以后健身和练拳的时候都戴着它,多酷的一件事。我也是这么想的,总之他戴什么都好看。

而此刻,这链子冰冷的触感,比泪水都凉。

所以……这不再是缱绻欢爱,而是变相折磨。

我想,如果这一刻,万能的上帝金光闪闪地出现在面前,许我一个愿望。我不会要万贯家财,我只想跟他换一换。

让我也含着金钥匙出生,不用十几岁就为了钱发愁。或者让我的灵魂进入他的身体去感受一下,此刻这种令我痛苦不堪的活塞运动,到底有多痛快?

单看他的表情,我猜不出来。

因为我很疼,真的很疼,疼在身上,更在心里。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女人都像我一样,花了三年时间,还是无法适应他。更不知道如果他能试着爱我一会儿,哪怕只有在床上那么一小会儿,会不会让这近乎野蛮的一切变得好受一些?别这么残酷?

我找不到答案,因为我只有他一个男人,一个不爱我,也不心疼我的男人。

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忍不住想,为什么人一定要有痛觉神经?为什么这么高贵的灵魂无法脱离这么肮脏的肉体?如果我的身体在他怀里,灵魂却可以自由自在,那该有多好?

可惜,世间的事如果可以如此圆满,如果可以顺着我们的意愿去发展,那么所谓的悲剧,也就不是悲剧了。

如同几个小时前的那一幕,在那间被文昭私家独占的豪华包厢,秦暮满眼怜悯地问我:“小夏,你后悔吗?”

我说:“秦暮,后悔有用吗?”

是的,后悔有用吗?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卧室,等他身子一抽,倒在我身上,我感觉自己像被人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头昏目眩,四肢虚冷无力,整个人快被他的汗水蒸透了。他把保险套摘下来,扔进垃圾桶,没再理我,自己翻个身就睡了。

我朦朦胧胧地看着他的背,眼睛一合也盹着了,好像沉进一片沙漠,四周泥沙俱下,黑暗灭顶而来,不知道这样躺了多久,直到被卧室的空调冻醒,我哆嗦了一下,拉起被子盖住自己,听到细微的鼾声,转过脸,正对上一张高贵端正的脸。

我尊贵的男友,他就趴在离我不到30厘米的地方,被子只盖在腰上,皱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