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横在我胸脯上,睡眼惺忪地问:“又是韩棠?”

拍掉那只狼爪,我叹了口气,“我能理解他担心夏荷,也能理解他病急乱投医,更能理解他看我不顺眼,找个借口就想骂我,但是我没法理解,他为什么专挑人睡觉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我抱着脑袋哀鸣,“每次都是凌晨一两点,他这是成心不想让人活了。”

文昭笑不可抑,在我唇上亲了一下,低声道:“因为他睡不着。”

我一下愣住,文昭看着我,心有余悸地说:“看过那一幕,没有几个人能睡得心安理得……你就体谅体谅他吧,他现在对夏荷是又痛又悲,但更多的是愧。人最怕的就是自己埋怨自己,自己不原谅自己的时候,能把一个强壮的大活人不声不响地打垮了。”

我沉默了。

都说人在重大事故面前,悲伤和痛苦会被大脑的自我保护刻意延后。起初可能不觉得怎么痛,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疼痛的感觉就越来越深,尤其是更深露重,身边又无人安慰的时候。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韩棠,就发现他很爱笑。文昭很少笑,愈发衬得坐在旁边的韩棠容光灿烂,尤其是那颗单边小虎牙,如果你不了解他的为人,会产生这人很阳光很爽利的错觉。

可是,现在他孤身一人对着这永远无法醒来的漫漫长夜,是否还笑得出来?

我这个旁观者无法知道,也不愿意去知道。他们的结局已定,是一个轻悲剧收尾。我不想再去蹚这趟浑水,因为我很清楚,自己改变不了分毫,反而会被他们影响。他们的故事,负能量实在太多。

于是,我疑惑又苦恼地问睡在我身边的男人,“他怎么就挑上我了?他连夏荷发烧都知道,一定在她身边安排了眼线,就算没我,他一样能知道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