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昭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可是他们现在抱团跟我搞对抗,就算我想听,他们也未必想说。一个个阴阳怪气,含沙射影,明里暗里说我不行,连我爸都觉得是我不对,做人太高傲,没跟那些叔伯们搞好关系。”
我低头笑了一声,给他系好浴袍的带子,“你给人的感觉是挺高傲的,还有点瞧不起人……唉,你先别急着瞪我。我想说的是,其实那只是你不善交际给别人的错觉,如果真正了解你,就会知道你是一个挺厚道的人。人会抱团不外乎两个原因:一是为共同目的,二是为共同利益。一旦这些基础没有了,再坚固的团体也会土崩瓦解。我想,你父亲不理解你的处境,大约是因为,在他心里,那些反对你的人中的确有一些是真正为公司和你们文家着想,并且是出过力、卖过命的。对于那些人,你完全可以善待他们,对他们比其他人更客气一些,待遇也好一些。”
文昭苦笑一声,拿了一条毛巾帮我擦头发,“就算我想善待他们,他们也未必领情,说不定转过身就骂我傻,说我这个二世祖是怕了他们,所以有心巴结。”
“你管他们领不领情?你对那些人越好,他们内部的猜忌就越多,分化得也越快,这才是你的目的。至于那些持观望态度的人,都是一些墙头草,基本可以忽略。剩下的,就是真心想拉你下马的人,对于那些人,大可以退为进,静观其变。一旦把过错落到实处,不用我说了,你那么雷厉风行,自然知道该怎么处理。你看,把事情分开一件一件解决,不就容易多了吗?”
文昭终于笑了,伸出手臂将我抱一抱,“是容易多了。跟你说完之后,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你说你没念过大学,怎么会懂这些?”
我耸耸肩,“没什么稀罕的,不过是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我想,一理通百理,做事之前先学会做人,这总错不了。其实我跟你说的这些,应该早就有人跟你说过了。但他们没有我便利,我是你的枕边人,所以吹点枕边风,让你听听靡靡之音,还是有点效果的。”
文昭笑了一声,“你这还叫靡靡之音?类似的话的确有人跟我说过,可真的很奇怪,只有你说的我能听进去。小夏,你好像总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会在适当的时候给适当的意见。就像三年前,在我最心烦意乱的时候,你总有办法哄我开心。可这些话,三年前你怎么不对我说呢?”
我从壁橱里拿出吹风机,“你也没给我机会啊!三年前是为了讨好你,自然要投其所好。但是现在,我是真的希望你好。”
我刚说完就打了一个喷嚏,文昭也打了一个,一边抽气还没忘了抱着我夸道:“小夏,你真好。”
“我,阿嚏……当然好。”
熄灯之后,文昭把呵欠连天的我拉过去,缠绵到一半的时候忽然问:“小夏,如果你是我,对于第三种人,你会怎么做?”
我愣了一下,贴在他耳边小声说:“不要轻易亮剑,除非你确信时机成熟了,一旦出手……你要置他于死地。”
第二天我们两个人都有点伤风,文昭喝了一碗我煮的红糖姜水,吃了两块蛋糕就去上班了。我也跟Ben约好了,上午到服装师那里试衣服,为我们的下一部静态电影做准备。
等我从设计师那里回来,看到几个穿蓝马甲的送货员,正抬着一个硕大的物件,试图将它塞进我那间小公寓的窄门里。物件太大,而门太小,他们又太卖力,撞得我的门框尘土飞扬,吱吱作响,看得我心惊肉跳。
我走过去,拉了拉负手立在门边的文昭,小声问:“你让他们来帮我拆房子?不好吧。”
文昭摸着下巴说:“我买了一个按摩浴缸,能加热、能洗鸳鸯浴的那种。不过……好像有点大了。”
我无语地看着他,缓了半天才说:“文少爷,你不知道买家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