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矿泉水出神。
音效师正在调音,放的是这部片子的插曲,悠远而清雅的古筝,很凄凉的调子,仿佛为整个故事预示了一个悲剧的结尾,听得人心里一阵阵难受。
我说:“Ben你相信吗?有些事情,我们看懂了,是成熟了;看清了,是理性了;看淡了,是豁达了;可若看穿了……那就到头了。”
Ben点点头,表情有些黯然,在哀婉的音乐声中对我说:“我相信,你说的。”
我们两个仿佛受到音乐的感染,情绪都有些低落,一时无话。
三天之后,整个拍摄顺利结束,我们的首部静态电影算是正式杀青了。正如Ben所说,后期制作不需要模特了,那是他们剪辑和美工、特效的活儿。
公司的老板很重视,打电话给艺术总监,说要请一干工作人员去海鲜坊吃杀青饭。我跟Ben说,我不能去了,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办,再晚就来不及了。
Ben虽然觉得不太好,可也没有勉强,也没有多问。告诉我公司老总那边他会去说,后续的事情他会帮我盯着,有事电话联系。
我感激地抱了抱他的肩膀,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就在大家惊讶的目光中,拎着自己的背包转身跑了。
坐在出租车上,我最后看了一眼手里的卡片,紧紧攥着。司机正在听收音机,一个温婉动人的女声回荡在车厢里,慰藉着我那颗不安而躁动的心。
“晚上七点,这个城市的夜晚依旧繁华。有人说,这是一个白天说谎,晚上陶醉的时代。无论一个人白天多么成功,或者多么落魄,到了夜晚,我们都是一样的孤独寂寞。所以此刻,有人在天台上对着夜空发呆,有人在街头流连,有人在酒吧买醉……”
我心下恻然,忍不住想,那么文昭呢?他在做什么?
我久久地闭眼,在这一刻,不论悲喜,不问因由,不计较对错,只知道自己心里有个地方钝钝地疼着,一直疼着。
我当时不知道这种痛到底预示着什么,车窗外的街景在急速后退,而我要奔向的是一个渺不可知的未来。
然而多年之后,我才知道,那种痛不是鲜血淋漓,也不是痛不欲生,而是一种压抑在日久天长之后的悲伤,是漫长的分离和无尽的等待……
这家疗养院在近郊,我到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九点了。
下车之后,我给文惠打了一个电话,这是她那天临走的时候交待的。她说如果我真的想去,就打电话告诉她,她帮我疏通,否则我可能会被拒之门外。
十分钟之后,有一个穿着粉色制服的护士出现在疗养院门口,问了我的名字,又跟文惠核对了一遍,这才带我进去。
虽然是晚上,但在路灯的照射下,我能看清里面的环境,远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有山有水,有树有湖,有草地有凉亭,还有类似于别墅的独栋小楼,应该是给像文昭这样的特殊病人准备的。
总体来说,基本上跟其他私立疗养院没什么区别,跟我在电视剧里看到的精神病院更是有天壤之别。
看到这里的环境,我才知道自己真的想多了。
像文昭这样的人,怎么会把自己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每天跟一群虎视眈眈、歇斯底里、基本失去自由的精神病患呆在一起呢?
他就算真的有病,所住的地方也一定是高雅的,考究的,精致的,昂贵的。就拿这里来说吧,比市里的高级住宅区还要气派。
而文惠说我可能会被“拒之门外“的原因,大约是文昭只想自己在这里呆着,不想被人知道,更不想被人打扰。
小护士将我带到一个地点极为僻静的病区之后,告诉我前面那栋二层小楼就是,然后就功成身退了。
我站在门口,一时千头万绪,不知道里面那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