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那之后,他对我的态度就越来越差,我也越来越弄不清他在想什么。我一直以为他是因为那件事而瞧不起我,如果不是这样,他为什么要那样对我?我真的不懂。”
她看着我的眼神有明显质疑,“你真的不懂吗?那天在餐厅入座之后,文昭就不敢再看你,但是我却看到,你看着他的眼神里有一种我说不出来的东西。好像是一种悲伤,又像一种悲悯。楚小姐,这种眼神怎么也不该出现在一个自以为被抛弃的女人的眼里。你的眼神好像在说,你看穿了所有事,可你不会说出来。所以,连我都不相信,你不知道文昭有多爱你。”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窗外华灯初上,耳边的音乐婉转如水,眼前的女人目光如炬。
我直视着她的眼睛,平静地说:“我的确不知道,很多事情我不说,是因为我自己也没看明白。我没有你想得那么洞若观火,没有一个人能真正看透另外一个人的想法,尤其是一个像文昭那么内向,又不愿意表达的男人。我只知道几乎是一夜之间,他对我的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坦白说,我比你更想知道原因。”
她久久地看着我,最后笑了笑,“一个人在说谎的时候,眼神会偏向左边。因为我们大脑的左边控制着语言和思维,右边控制着图形和记忆。楚小姐,你却跟其他人不一样,你的眼神是平直的。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可能,你要么是真的不知道,要么……你就是一个说谎高手。”
我看着她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我再说一次,我真的不知道。我没有说谎,说这样的谎又有什么意义?对我有什么好处?”
她又凝视了我片刻,那眼神好像一把手术刀,要将我层层剖开,最后终于点了点头,“或许你说的是真的。毕竟我只是一个心理医生,不是微表情学家,我不敢说自己没有看走眼的时候。如果你们之间的问题只是这样,那远远没有严重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本来我想自己或许可以帮助你,可现在看来根本没那个必要。楚小姐,你是一个内心坚定,有明确的目标,并且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人。你的心理比你的身体要强壮得多,就这一点来说,文昭不如你。可是……”
说到这里,她有些责备地看着我,“你既然没有怨过他,为什么又要那样对他?你想过没有,我们可以伤害的,都是那些在乎我们的人。我们可以利用的武器,不过是他们那颗爱我们的心。如果这份感情没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文昭他现在在一所精神疗养院里……”
“疗养院?”我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在我心里,总是把精神疗养院跟精神病院等同为一类,可能本来也就是一类,文昭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吗?
“你不是一直在给他做心理辅导,他有必要去那里治疗吗?”
文昭是一个那么骄傲的人,他怎么受得了?
文惠说:“心理辅导不是万能的,当医生的心理干预失去效力的时候,病人就是已经到了必须要借助药物的时候。他的性瘾症已经越来越严重,外因已经开始影响内因。换句话说,已经影响了他的激素水平。他这次是下了狠心,要彻底治好自己的病。但是他太莽撞,这种病怎么是一朝一夕就能治好的呢?尤其是药物疗法,性瘾症没有特效药,疗养院那些药都是拿来治深度抑郁症的,对他的身体和精神会有极大的损害。我劝过他,可是他根本不听我的,一意孤行。”
“既然这么危险,他为什么要这么固执,一定要去?”
“有没有听说过亡羊补牢?文昭现在就是这样。一个生来什么都有的男人,偏偏得不到自己最想要的人,也不能去追求自己真正想过的生活。就这一点来说,他其实比你我更可怜。”
我嘴唇动了动,却发现自己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几分钟后抬起头,有些迟疑地问:“你能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