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我正靠在角落里昏昏欲睡。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夏,你怎么了?”

我揉了揉眼睛,有点茫然地看着他,“没什么,有点困了。从昨天到现在,我都没怎么休息。凌靖走了吗?”

“他走了,他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告你堂哥的状,说他很爱我,问我为什么不爱他,说他很内疚,大概……就是这些。”

恕一叹了口气,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这么多年,还这么不依不饶,他还真是无聊。”

我摇了摇头,有点疲倦地说:“如果我爱他,或许他就不是无聊,是痴情。但事实上,他只是爱上了自己的不甘心和得不到,不是我这个人。男人的劣根性,越被冷落就越执着,越得不到就越想要,只是没想到,凌靖这样的人都免不了俗。”

“他那样害你,岂止是劣根,简直就是无耻。”恕一不屑地说。

我笑了一声,抱着膝盖又想睡,“谁没害过我?直接的,间接的,我爱的,我恨的,害过我的人太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计较不过来了。到了最后,我两手空空,一无所有,我觉得自己有点惨,却连个可以责怪的人都找不到。你说多可笑?所以,我谁也不怨,路是自己走的,我就怨自己。”

恕一哑了哑嗓子,悲悯地望着我,“小夏,别这么说。堂哥说了,以后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会再干涉,你自由了。”

我含笑看着他,虚弱地想,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堂哥这次让你陪我回来,到底来做什么?

看着他诚恳的眼神,我发现,他真的不知道。

“外面好像下雪了。”恕一站起来,绕过桌子,贴着玻璃窗,向外看了看。

我望向窗外,真的下雪了,北风潇潇,卷着漫天飞舞的雪花,飘向无穷无尽的黑暗,凛冽如刀。我恍恍惚惚地看着,不知道地狱,是不是这样的光景?

可是,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地狱?没有地狱,自然也不会有天堂,没有前世,也就没有来生。

我是一个无神论者,所以我相信,人死了就是死了。死亡带给我们最大的好处,就是不会再有痛苦,不会再有记忆,不会再让一个怎么都死不了的人活得生不如死,也让那些生无可恋的人,有了去处。

“看来,我们要在山上过一夜,我一会儿去跟老板说一下。”恕一对我说。

一阵电话铃声,是恕一的手机。他接了起来,几秒钟后,看了看我,对着话筒说:“是的,在这儿,你要跟她说话吗?”

恕一把电话递给我,我接过来之后,看了他一眼,他知趣地走了出去,留出私密的空间给我,还有远在港岛的韩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