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想,韩棠当初治我的时候,为什么不让医生杀死我一部分脑细胞?或者干脆拿走我一部分大脑,把那段记忆切割掉,这样是不是就不会再难受了?

那天晚上,或许是我哭得太用心,以至于都没发现,韩棠是什么时候把我们的体位从“小清新”又一次变成了“十八禁”。

他说陪我聊天,他说我不听人劝,他责备我坚壁清野,他说难过的时候找个人倾诉一下,委屈不了我。可在我细述往事的时候,他一句话都没说,也不安慰我,却在这个女人哭得泣不成声、柔弱无力的时候,将她唯一可以蔽体的那条纯棉小内裤,一点一点褪到膝盖上,又拉到脚踝……

他真的是一个“善解人衣”的男人,或许这不该怪他,而是在大部分男人心里,认为一个姑娘如果在你面前哭了,就表示她孤单寂寞冷,安慰她最好的方法,就是睡了她。

我借着月光,看到他放在我枕侧的手,拳峰上都是茧子,沙袋打得太多磨出来的,这是辛苦训练的证据,我也有。

他与我十指交缠,贴着我的额头轻声说:“别哭,他不在,可是我在这儿。”

在这一刻,我真的想过,就这样算了吧。这是所有人期待的结果,也没什么不好。

夏荷说得对,人生在世,哪能事事如意?不可能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想嫁给谁就嫁给谁,我们渴望什么就一定能得到,我们想跟谁天长地久,就一辈子不会分开。心想事成,花好月圆,那都是小概率的事,人活一辈子,实在不该奢求太多。

他在我脸侧撑起手臂,下半身还是重重压在我身上,我感觉自己像被人断成两截,他拉高我的膝盖,我浑身战栗,又担心一会儿会被他扯成两片。

我放任自己随波逐流,却悲哀地发现,当一个女人不太想跟一个男人做爱的时候,无论他再怎么柔情万千,在她眼里都是冷漠无情。

他贴上来吻我,低沉的嗓音含着欲望,“别怕,不会让你疼,可能会有一点疼,但你不会觉得不舒服。我会让你用身体记住这种感觉,让你明天看到我……就脸红腿软。”

我脸上的泪水还没干,一颗心惶惶没有着落,这会儿就像被人打断了脊椎骨,浑身绵软,身下仿佛空无一物,就像掉入永恒的虚空。

我下意识抓住这男人的手臂,他俯在我颈窝里低低地笑,嗓音喑哑,“我看你还是做好准备,我可能会让你三天下不了床,合不拢腿,让你以后再也不能想别人,只有我一个……”

我开始发抖,心里想着,我要是一个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经历的姑娘,这会儿大约骨头都酥了。

他的嘴唇沿着我的皮肤滑过胸口,接着一路向下,最后落到小腹上,在那里徘徊很久,辗转轻叹,炙热的唇齿又落上大腿内侧,用牙齿轻轻地咬,麻酥的感觉就像过电一样漫过四肢百骸,通到耳眼口鼻。

他拉高我的腿,环在自己腰上,他下腹与胯交接的地方有两条漂亮的人鱼线,上面两块鼓鼓的肌肉叫作“爱之把”,是跟爱人亲热的时候,让她们放手用的。

最关键的时候总是要来的,我的身子开始打战,这会儿却越来越僵冷,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想到这副强壮得令人畏惧的身体将在我身上冲撞起伏,我感到自己不是在享受一场华丽的性爱,而是在黑暗中一寸寸等死。

我转过脸,隔着他的手臂,看着窗外的白月光,今天倒是一轮好月亮。从韩棠卧室的落地窗可以看到远处的港湾,到了夜间依然星光璀璨,灯火明亮。我这边却什么都没有,只有寂静的山野,蛮荒的世界,此刻看着更是无边的黑暗和荒凉。

明月千里,人世无常,眼泪好像都流干了,枕下一片潮湿,真丝枕巾触感冰凉,想起被凌靖软禁的那段日子,我也是这样看着窗外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