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如果靠得太近,近得开始熟悉彼此呼吸的节奏,很多话不需要说出口,就已经明白对方的心思。

所以我明白,韩棠知道我想说什么,在他去泰国之前,到这次回来,他一直都知道。

第二天早上,我起得比平时晚了一点。

韩棠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餐桌上吃他的早餐,不出我所料,是健康的增肌餐。

几个月之前,他为了比赛减重,他体脂含量低,减的基本都是肌肉,如今减完又想增回来,很是能折腾。

其实我想告诉他,不用再增肌了,一米八六的身高,七十公斤的体重也挺好,看着比较好欺负,没那么强的压迫感。

不过想想,就体型来说,还是过去比较好看,反正要漂亮的人是他,吃水煮鸡胸肉的人是他,以后苦练的人是他,收获健康的人还是他。

我刚坐下,他就问:“新拳套你为什么没用?”

我看了看对面柜子里那副崭新的粉红色拳套,上面的蝴蝶翩翩欲飞,低声说:“没有之前的好用,打到沙袋上很闷,不是很舒服。”

“给你换副新的,跟我一样的?”

我点点头,“好,跟你一样。”

小蓝倒了一杯牛奶给我,我过去晨起有喝黑咖啡的习惯,咖啡其实是好东西,适当的分量可以清除体内的自由基,可是空腹喝就不太好,容易伤胃,胃疼了几次之后,这个习惯硬是被给韩棠扳了过来。

越是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越是回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

我看到对面的男人放下叉子,用餐巾随便擦了擦嘴,抬起眼睛望着我,目光深邃明亮,“我先去准备,你吃完了去把那把Karambit拿下来,我在外面等你。”

我换好衣服,拿着那把Karambit,走到院子里。

十二月的天气,白天只有十几摄氏度,今天又是阴天,不是一个学本事的好日子。可是韩棠执意要教,我也只有硬着头皮学。

心中有牵挂,自然心绪不宁,以至于我总是出错,翻,转,拉,带,简单的几个动作,好几次差点被刀子割了手。

没办法的事,刀有正反双刃,不是伤人,就是伤己。

后来韩棠大约是看不下去了,把弯刀接过来,以我为靶,亲自示范。

“其实很简单,握住对手的胳膊,按住他的关节反手一转,他就跑不了,你可以选择割断他的手筋,也可以直接抹他的脖子,就像这样……”

说话间,冷薄的刀刃已经沿着我的手腕转过一圈,直接抵上我的喉咙,刀刃未见血,耳边却有风,清冷肃杀。

我看着他,他神色寻常,陡然陌生的眼神却比刀刃更冷,我一阵寒栗。

“明白了吗?”他问。

“明白了。”

他把刀子从我脖子上拿下来,递到我手上,“做一遍给我看看。”

我接过来,想了想,转过身,把那件随时会让我们见血的凶器远远扔掉,再次转身,看着眼前这个人,轻声说:“韩棠,我该走了。”

在韩家老宅的客厅里,韩棠,韩恕一,两个大男人一本正经地坐在我对面,跟我探讨我的去留问题。

在我“为什么不能离开”这个问题上,恕一给我列举了三个不利因素:一、文家人记性太好,又恨我入骨,似乎还在蠢蠢欲动,如果我离开韩棠的保护伞,他们随时会把我抓回去喂狗;二、凌靖才刚结婚,年纪还不够大,岁数还不够老,身体还很好,如果让他看到我的花容月貌,很可能会兽性大发把我关进小黑屋里,天天摧残,日日折磨;三、根据恕一少爷的目测,我的精神状况明显出现了问题,精神分裂症有复发的迹象,应该好好留在韩家养病,实在不该到处乱跑。

我靠在沙发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