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意思,特别没意思。可我不知道,韩棠今天又是什么意思?

我低着头,没看他,想把胳膊抽回来,他却寸步不让,没好气地说:“你是真蠢,还是长了一个榆木脑袋?当年发生的一切,他有责任,可你心里应该清楚,那些不是他的本意。他性格中那些弱点,你早就应该知道,你选的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你怪他有用吗?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该放下就要放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凌靖都要结婚了,每个人都在过自己的日子,只有你一个人揪着那点伤心不放,谁理你?谁又在乎你?”

我心头一凛,抬起头,正好对上韩棠的眼睛,他眼神强硬,神色不耐,仿佛对着一块朽木,浪费半点口水都是多余。

我眼圈有点发热,忍不住说:“我不怪他,那我应该怪谁?他父母?凌靖?还是你?”

他看着我没说话,神色十分平静。韩棠看人有个习惯,永远都是直直地逼视对方,无论任何时候,眼神都不闪躲。他教我泰拳的时候就说过,你只有看着对方,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可是如果把这招放在生活中,就太压人了。

我心里一阵发虚,觉得再多的指责和控诉也是撞在铁板上,无力又伤心,可什么都不说,又觉得积郁难平,眼睛红红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知道,文昭不是故意的,很多事他都不是故意的,包括小柔的死,包括我被人关进精神病院,包括我之后整整一年半过得生不如死。可是,这些无意的伤害,是不是就一定要被原谅?是不是就不用承担责任?这么多年,你们当中,有没有一个人想过还一个公道给我?这三年,你把我关在这儿,名义上是保护,实际上是软禁,几乎断了我跟外界所有的联系,你都觉得理所当然。其实……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对我公不公平?”

说到这里,我身体打战,嗓音哽咽,可韩棠还是那个样子,目光笔直,神色淡漠,你永远别指望能从他脸上看到类似同情、内疚,或者是正义得不到伸张的愤慨情绪。这几年,他早就把自己练成了钢筋铁骨,理性现实,并且无情。

“你觉得这是我的错,连我也对不起你?”他语气平常,脸上的表情阴晴难测。

我心里有点堵,平复了一下情绪,低声说:“没有,我知道,那些事跟你没什么关系。你对我有恩,我心里一直记着。我明白你的意思,三年了,如果我不放下,你也不会放心让我离开这儿。他是你从小玩到大的兄弟,韩家和文家以后或许还有很多利益上的往来。我没想让你为难,可有些道理,我知道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饭也要一口一口吃,你不能要求我一下就什么都不记得,是不是?我也不想骗你。”

他的神色缓和了一点,我从他的五指山下,慢慢抽回自己的胳膊,一步一步退出他的控制范围,尽量平静地说:“不过你说得对,一切都过去了。到了今天,我已经没本事再去跟他们追究什么。如今凌靖都要成家了,至于你说的那个人,他一向低调,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说明他也过得不错。他们都让自己过得那么好,我又有什么理由为难自己?好了,说完了,咱们歇了吧。”

我退出韩棠的房间,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走回自己的房间,关好房门,像被人抽了筋骨,瞬间瘫软无力,靠着房门,慢慢滑坐在地毯上。

凌靖就要结婚了?这挺好。可是,文昭到底如何?韩棠终究还是没有对我说清楚。

韩家老宅的网络一直有限制,除了几个体育网站,其他一律屏蔽。我的消息相当闭塞,文昭这个人又向来低调,报纸和电视上一般见不到他,凌靖倒是频频见报。我知道,他这三年过得是风光无限,将他父亲和堂哥的事业做得风生水起。

至于文昭,或许,真如我刚刚所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他有没有结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