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脸色苍白,额间布满汗珠,偏偏神色风轻云淡,语气还带笑,拉维尔突然有些迷惑,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落在背上的力道更轻了些,图耶知道这是拉维尔心软了,不谙世事的公主轻易就会被三言两语动摇,真是可怜又可爱。
绷带扫过前胸缠住伤口,拉维尔仔细地包扎好,然后打了个精巧的蝴蝶结,图耶的衣服穿不了了,他还拿了件病号服给他。图耶单手也不影响活动,利落地穿好衣服,又到卫生间洗干净满脸的血,看起来清爽了不少。
“隔两天来换一次药,我不经常在这边,您随便找个大夫都行,就说是我的病人。”拉维尔擦着手,平静地叮嘱图耶,就像对待所有普通病患一样。
图耶第一次看病不给钱,医生还包售后,竟觉得有些新奇,他倚着办公桌和拉维尔聊天:“洛伦佐博士之前不是挺讨厌我的吗?今天怎么这么贴心?”
拉维尔正在写医嘱,闻言抬头睨了图耶一眼,那意思大概是“你也知道我讨厌你啊?脸皮那么厚我当你没感觉呢”。
他把医嘱单子撕下来交给图耶,说:“只是发觉图耶先生大概算不上坏,之前种种我们都有错处,不如各退一步,以后都是同事,何必闹得太僵。”一如既往的清冷淡然,漂亮的灰眼睛里却没有了排斥厌恶。
图耶把纸塞进裤兜,弯腰靠近坐得笔直的拉维尔,露出个灿烂的笑容:“瞧您说的,世上哪有天生的坏人,我也不过是生活所迫,能和您冰释前嫌真是再好不过了。”
总是一副颓丧阴郁相的青年笑起来是难得的开朗,猫儿眼弯弯,绿眼睛像上好的翡翠,澄澈而干净,尖尖的虎牙压在淡色嘴唇边,透着些稚气的可爱。
拉维尔想起罗登科长说图耶今年才二十四,比自己还小两岁,只是每次看见图耶他都半死不活,气质太过沉寂,这么一笑才有了些他确实年龄不大的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