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低温天气里格外消沉。

秋风吹得呼呼作响,图耶走得更快了些,石砖地面上水渍未干,有几滴溅在裸露的脚踝上,触感冰冰凉凉,他不太愉悦地放慢了脚步。路过小花园时图耶看见灰蓝色的鹤正悠然展翅舒羽,不远处站着个熟悉身影,是双手插在米色风衣里的拉维尔。

银色长发用和风衣同色的发带松松系住,发丝被风吹起,有几根贴到颊边,芝兰玉树般的青年伸手拂开碎发,抬眼就发现了图耶正向他走来。

“洛伦佐博士兴致真好,大冷的天还在外边看风景。”图耶在他面前站定,浅笑着说。

拉维尔穿得单薄,图耶看着都觉得冷,他自己显然不甚在意,姿态从容得很,他将头发挽到耳后,淡淡地说:“我在等您。”

这条路是哨兵宿舍去C座的必经之处,拉维尔一大早就过来守株待兔了。

图耶以为拉维尔是为了昨天说的事,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做,只好搪塞道:“你也不必如此着急吧,只给我一天考虑时间吗?”

“既然说好了让您考虑清楚后联系我,自然不会催您。”拉维尔招了招手,烟黛衔着个牛皮小纸袋走到他身边,脑袋扬起,将嘴里的东西递给图耶。

“一点小礼物,昨天冒犯了您,真的很抱歉。”拉维尔敛眸垂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能看出不太明显的惭愧,美人低眉,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图耶向来不懂怜香惜玉,他只想摧折,不过他很好地克制住了自己的恶趣味。他没接那纸袋子,手揣在兜里,隔着衣物攥住蠢蠢欲动的阿佩普,拖长音懒洋洋地说:“你不是请我吃饭了吗?”

“那顿饭只是顺带而为,算不上心意,要道歉自然不能如此随便。”拉维尔认真地说。

图耶被这一板一眼的性格弄得有点想笑,他从烟黛嘴中取下袋子拎在手里,拉维尔见状微不可见地舒展了眉眼,说:“我特意向伯瑞安警官问过您的喜好,希望您能喜欢。”

“那件事,我等您的电话。”

说完,拉维尔干脆地转身就走,阿佩普躁动地从图耶的领口探出脑袋,眼巴巴盯着烟黛高冷的背影,成了条望夫蛇。

图耶懒得管精神体悲春伤秋的少男心,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拉维尔离开的方向。这个清冷美人除了那张绝色皮囊,性格也有趣极了,明明之前对他讨厌得不得了,拉下脸道歉时也能诚恳认真,没有半分不情愿。

他能察觉拉维尔对他依然没有好感,这种高岭之花估计这辈子都看不上他这样的粗野蛮人,何况他还调戏过他。但是一码归一码,无论是两次治疗还是认错道歉,拉维尔都丝毫不马虎,他的孤高在性格而不在态度,真是个是非分明,界限清晰的好好先生。

只有象牙塔才能养出这样的干净人,图耶想到自己早就被团吧团吧丢进旧城下水道里的道德底线,认为也许这就是世界的参差。

去C座途中图耶打开了纸袋,袋里放了两个玻璃盒子,艺术品一样精致,盒子盖上用浮雕法刻了个法语单词,是一个很有名的甜点品牌,听说贵得吓人。玻璃盒子里装满橙色糖果粒,每一个都只有指甲盖大小,捏成小巧的胖橘子,这是两盒柑橘味奶糖。

啊……图耶差点笑出声,绿眼睛亮得诡谲,舌尖舔过齿列,他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心底扭曲的愉悦,整个人散发着不怀好意的恶质感。对危险一无所知的纯洁公主,究竟知道自己送了什么吗?

图耶收敛心神,一路晃进情报六科,推开了属于他的办公室的门,芬利居然忙里偷闲,趴在他对面的那张桌子上打瞌睡。

开门声惊醒了芬利,他迷蒙地直起身,看到是图耶正想趴回去继续睡,还没闭上眼又弹射起来,他大声质问图耶:“你是不是已经勾搭上洛伦佐博士了!?”

图耶淡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