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汉这才明白,这人就是故意找茬,欺辱他和女儿,就想看他们被欺负地哭都不敢哭出声的模样。

他跟人争执推搡起来,一不小心将人推倒在地,这下可不得了,那人当即吩咐两个手下将朱老汉狠狠揍了一顿,还掀了朱老汉的摊子,那滚烫的热油,就这样泼了大半在朱老汉身上。

朱老汉当时就痛得惨叫出声,虽及时送医,但大夫也说不一定能活。

朱家两兄弟在妹妹的指认下找到了罪魁祸首,想要讨个公道,却被对方奚落一番,还扬言随便他们上衙门告状,他家里在上面有人,没人会帮他们。

朱家三兄妹本就憋了一口气,回到家中,朱老汉迷迷糊糊听到什么贵人,得罪……心中煌煌,第二天便没了。

朱老汉之死,让原本畏惧不敢言的兄妹几人当即下定决心要告官。

一开始确实受理了,只是那人在牢里一直嚷嚷自己是六皇子府的人,让衙门的人不敢轻举妄动,想息事宁人。

朱家三兄妹不甘心,但他们再不懂,也知道皇子是皇帝的儿子,他们如何也得罪不得。

这时,有人找上他们,给出了个主意,让他们将事情闹大。

这才有今日之事。

被告的那人也被带了上来,大约是因为这几日的狐假虎威,被关在牢里也没人为难他,仍旧穿着那好的锦衣,听完朱大安的这些讲述也没什么表示。

主审官沉声呵问:“被告吴良,你可有话说?”

被告懒懒散散地跪在堂上,听见这话也只是懒洋洋地开口:“没有……”

衙役当场拍了他一板子,“公堂之上,不得轻佻无状。”

大约打的那一下有点疼,吴良终于有了点老实样:“大老爷,草民没什么要说的。”

主审官:“那你可认罪?”

吴良:“草民认罪。”

“草民认罪,大老爷,您就赶紧给草民定罪吧,一会儿我大伯来了,能尽快讨钱走人。”

卫国律法,大部分罪行都是可以赎买的,只要给的起钱。

这是事实没错,但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主审官,当着原告苦主,当着所有围观百姓的面儿上这么说,那就是挑衅了。

果不其然,都不需要煽动,围观的百姓就开始议论纷纷,义愤填膺,苦主一家也露出来愤怒的表情,若不是旁边有人拉着,朱二平都要冲上去揍人了。

左右这王八蛋什么苦都不必受,还不如先把人打个够本,好歹让他痛了。

“你还想打人?!”吴良好似抓住什么把柄,叫嚷起来,指着朱二平,“大老爷,这人还想打人!”

啪!

惊堂木一拍,全场逐渐安静下来。

主审官沉声问:“吴良,本官问你,你在牢里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六皇子府上的人,可是在六皇子府上做工?可有与六皇子府签过契约聘书?”

吴良一脸毫不在意道:“不是啊,但我大伯是六皇子府上的管事,知道那火树银花吗?那就是我大伯管着的。”

“那六皇子府上之人,以及你大伯,可有让你肆意妄为,横行于世,欺压百姓?”

吴良露出一个别有意味的笑,“那当然是不可能说的,但我大伯可是六皇子重用的人,我也森*晚*整*理经常见到六皇子,火树银花每天日进斗金,一点赎买的钱算得了什么。”

众人听见这话,既厌恶那高高在上的贵人将人命视为无物,又讨厌吴良说话时的那张理所应当的嘴脸。

这话虽难听,但时下风气确也如此,奴仆整个人都归属于主家,奴仆的大小事务一应由主家管,虽然吴良隔了一层,但他有什么事,也是可以求到主家头上,若是小事,主家不介意给个恩典收买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