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有什么东西覆盖在自己身上，越青君挣扎着睁开眼睛。

宁悬明刚给他盖上薄被，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越青君当场抓住。

宁悬明见他醒了，便道：“虽然室温正好，沙发也不小，但我觉得你还是进屋睡更好。”

越青君眨了眨眼睛，仿佛刚刚清醒，忽而笑道：“连让人回房睡，都说得这么客气，是建议而不是命令。”

“悬明，如今，还有什么人或者事，能让你态度强硬，方寸大乱吗？”

宁悬明视线也不回避，“你可以试试。”

越青君笑了：“这可是你说的。”

说罢，他长臂一展，揽住宁悬明的腰，扣进自己怀里。

宁悬明准备不及，整个人往前倾倒，压在越青君身上。

隔着两层衣衫，彼此的体温互相侵染，逐渐升温，扣在宁悬明后腰的那只手，温度也逐渐滚烫，几欲烫伤，不必去看，也知道掌下的肌肤定是一片红。

越青君微微倾身，与宁悬明额头抵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眼眸中已经看不清对方的脸，却又将彼此的面容烂熟于心，铭心刻骨。

胸腔中的心跳，却只是有一瞬的猝不及防，很快又逐渐归于平稳。

好似在映证宁悬明的话。

你可以试试，却未必成功。

饶是彼此近在咫尺，亲密无间，只要微微调整角度，便能双唇相贴，也不曾乱了心神。

如果十年前的宁悬明攻略难度是三颗星，那么十年后的宁悬明，攻略难度就是满星。

越青君缓缓闭眼，轻轻嗅闻，“怎么有股消毒水的味道？你去了医院？”

宁悬明并未隐瞒，“齐老先生下午吃饭时心脏病发作，帮忙送他去了医院，等他情况好些，又有家人陪护才离开。”

越青君缓缓睁开眼，认真看着他：“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哪天会发生什么意外，悬明当真不怕留下遗憾？”

宁悬明轻轻笑了。

“自我死后，我活着的每一日都是赚的，我将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来活。”

他指尖轻点越青君的心口，“我的一生没有什么遗憾，真正有遗憾，不甘心的，是你。”

越青君垂眸，望向点在自己心口的指尖，轻笑一声，坦然承认：“你说的不错。”

他没有趁势凑近上前，反而往后一靠，拉远了彼此距离。

“你的头发要散了，我帮你重新系一下。”

说着，越青君便伸手自宁悬明侧脸，将散落的头发顺到对方脑后，又接下松散的皮筋，重新将头发系好。

在此过程中，偶有一缕不太听话，又或者因为太过顺滑，几次拾起，又几次落下，每次还从宁悬明侧脸，垂落至越青君下颌唇边。

一次……

蜻蜓点水。

两次……

涟漪微漾。

三次。

宁悬明抓住越青君的手，“我自己来。”

越青君任由他抓着。

长发自掌心穿过，只余一点微凉。

“悬明。”他轻唤。

“寻常小说话本里，主角除了事业，还有感情。”

“一二伴侣，二三蓝颜，七八红颜，再不济，也有同生共死的兄弟，相爱相杀的对手，情感支柱的亲人。”

“你却什么都没有。”越青君声音里似带着一丝歉疚。

他反握住宁悬明的手，摸着他的心跳与脉搏，“我欠你的感情线，欠你一场风月，你为何从不向我讨要呢？”

宁悬明心跳似是漏了一拍，片刻后，方才眨了眨眼睛道：“我不需要。”

越青君望着他，将他面上神情尽收眼底，轻叹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