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越青君就算想要过继,也没有任何选择。

前朝天子有皇子时,立储这件事尚且挑挑拣拣,争得昏天黑地,眼下越青君的储君连个人选都没有,朝臣们可不得为此操碎了心。

若是有朝一日越青君出了意外,没有储君,即便是再安宁的天下,也会一朝生乱,国之将亡。

为了不让景朝成为历史朝代中的一代游,朝臣们可谓煞费苦心。

每日呈上来的奏折中,都要问一句天子何时册立储君。

寻常聊天说话时,也总喜欢时不时提一句我家孩子/孙子如何如何讨喜。

汇报完正事后,他们也总要先夸上一句,“陛下励精图治,大景国运昌盛,只是不知何等聪慧之人,才能成为陛下的储君,接过陛下的重担,带领大景走向盛世。”

诸如此类的话,明里暗里,见缝插针,朝臣们一有机会就坚决不放过。

他们也不提后宫,更不提宁悬明,只一个劲儿地询问催促越青君早日立下储君,好安人心。

没有牵扯到宁悬明,越青君想借题发挥都不行,单论朝臣们的请求,能说他们有错吗?既然无错,那越青君又怎能随意斥责,发泄不满。

于是长久以来,越青君都对此视若无睹,将所有奏折留中不发,堆在角落里吃灰。

可视若无睹不代表真的就未发生,以目前这情况,只要越青君一日无子,这样的奏折他就会一直收到。

他已经在考虑挑个日子去外面捡几个孩子回来了。

不过,饶是越青君已经领教过那些人对于立储一事的手段百出,今日钦天监监正这一出还是有些别开生面。

他挑眉好整以暇地看向对方:“哦?丘监正可是见朕子嗣艰难,特地求了能让男子生子要的秘方,准备给朕和悬明送子?”

宁悬明:“……”

他抬眸扫了越青君一眼,示意他说话就说话,别牵扯到自己。

丘监正语气诚恳,眼神笃定,“臣所言句句属实,兴许是陛下从前在民间时沧海遗珠。”

有没有沧海遗珠,越青君自己不知道吗?

他想,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玄学,但眼前这个丘监正,却是一定不会占卜。

竟然连他有子嗣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丘监正若有时间,不如多多提升你那占卜的能力。”少操心别人莫须有的子嗣。

纵然丘监正一再强调自己绝没有说谎,占卜的内容也不可能有错,他还是被越青君挥手让人打发走了。

待见不到那人后,越青君才转眼看向宁悬明,“看来他们很是在意你我不能生这件事,不如悬明受累,怀一个让他们瞧瞧你的厉害?”

宁悬明皮笑肉不笑:“他们关心的是你,又不是我,若要怀孕,也该是陛下亲力亲为。”

二人对视一眼,互不相让,可见怀孕这种事对他们来说还是太过艰难,向来不会推卸责任的宁悬明,都忍不住将这事推给越青君。

可惜越青君即便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满足他的要求,能力再强的送子观音,遇到二人也是遇到了此生最大的职业危机。

此时此刻,二人都不曾将丘监正的话放在心上,毕竟钦天监这种地方,让他们测算和天时都容易出错,更别说占卜子嗣这种玄学的东西。

他们只当朝中的人求太子求疯了,连玄学手段都不放过。

二人生活一如既往,丝毫不知他们已经在某人口中“走丢了”十多回。

京城守兵近来觉得自己遇到了怪事,从前段时间开始,他时常遇到一个小乞儿进城找爹。

那小孩儿一身破烂,身上却还有肉,瞧着倒也像是家道中落,或者与家人走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