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青君觉得,宁悬明能记这件事一辈子。
所以有些东西真不是想争就要争,想抢就能抢的,一不小心就成了包袱,想甩都甩不掉。
他也自觉冤枉,自己只是不那么工作狂而已,每天按时上班打卡,需要的时候也会主动加班,他已经胜过99%的同行,作为一个打工人,难道还要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吗?做什么梦呢。
宁悬明却与他不同,他是当真有颗济世安民的心,发自内心想要为这个世界做出自己的贡献,根本不觉得这些是工作,心中自然也没有什么上班与休假一说,加班才是寻常。
而作为创造宁悬明的人,越青君没想约束他,更没想改变他,唯一的要求便是宁悬明要三餐准时,晚膳前要回家。
今夜有雨,耽搁在路上的时间稍微长了些,等宁悬明回来时,晚膳都已经热了一遍。
撑着伞进殿,看了眼桌上未曾动筷的饭菜,又望向安静躺在躺椅上,翻看奏折的人,宁悬明心中蓦然一软:“下次趁热吃,再热一遍味道就不好了。”
他没说何必等他这种话,听着倒像是不领情一般。
越青君看了他一眼,笑了下道:“我看这封奏折上说,薛行野因为回家晚了,被夫人关在屋外,吃饭都得坐在地上吃剩饭。”
宁悬明闻言动作一顿,刚沾上凳子的屁股也不知道是该继续坐下还是顺势站起来。
越青君的习惯,工作时间看要紧的、与正事相关的奏折,到了闲暇时,便专挑一些不正经的,鸡毛蒜皮、家长里短的奏折打发时间。
用他的话来说,在这个娱乐生活贫瘠的时代,除了宁悬明,根本没什么他感兴趣的娱乐措施,不如看看八卦,欣赏一下下面人的明争暗斗,菜鸡互啄,世上最有趣的,还是人心。
因而一进门,见到越青君手中的奏折,宁悬明便知道里面说的不是正经事。
却没想到里面的内容竟有这般强的既视感,活像专为他准备似的。
“所以陛下的意思,让我现在端着碗坐在殿外吃?”
说着,宁悬明就要端起碗,做势仿佛真要听话地滚出殿外。
越青君起身按住他的手。
“悬明晚归,我却没将你关在门外,也没让你吃残羹冷炙,更是等你到此时,与你一同用膳。”
“你知道这说明了什么吗?”越青君问。
宁悬明:“你很闲?”
越青君:“……”
越青君轻叹一声,恨铁不成钢地看他一眼,“说明我比那薛夫人温柔贤惠,而悬明也比薛行野幸运。”
拉踩,永不过时。
宁悬明压住唇角,“哦。”
“所以你要改做宁夫人了吗?这次又准备扮到何时?”
越青君:“……”前科累累,时不时便会被拿出来鞭尸,所幸越青君脸皮够厚,心理素质也极强,被反复鞭尸也并不放在心上。
宁悬明给越青君盛了碗汤,“吃饭,若是饿着你,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越青君也干脆收声,安静用膳。
只偶尔瞥宁悬明一眼,见对方眉眼不自觉弯了起来,也浅浅勾了勾唇角,
被揭黑历史固然丢脸,但能主动将那些过往随意挂在嘴边,又何尝不是说明,旧日已去,万里无云呢。
自登基后,越青君三日一朝,平时不上朝时,也会在政事堂议事。
今日他特地批评了各地敬献祥瑞的风气,用实际行动表示自己并不喜欢那些所谓的祥瑞,从根本上断了那些人想要耗费民力,弄虚作假的心。
结束之后,宁悬明说道:“陛下今日表态干脆,只是今年早早就准备许久的人,得不了什么好处了。”
其中固然有投机者,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