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泄露我消息,换掉吧。”

酒店那次,唐天与找到她房间,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车祸那天行程知道的人也不多,唐天与莫名其妙开车跟着她,除了高娜,不做他想。

凯叔那边的事情有程耀司料理,他们偶尔交流几句,他频频欲言又止,许是想到唐天与满身绷带的惨样,终究没开口。

唐天与真正意义上的醒来时,林惊墨没在身边,她下午到病房,听护士说他上午醒了,跟人说了好一会儿话,精神头不错,林惊墨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他的病房是个大套间,林惊墨走到病床,看他眼窝凹的,整个人瘦一大圈,脖子上还套着护颈,模样真是惨兮兮。

林惊墨轻轻拉拉他手指,不由想起他们一开始,那时候唐天与多高高在上,坐在那儿就让人自惭形秽,她记得他最初的一瞥,她的美丽在他眼中只是一个客观存在,没有主观情绪。

她处心积虑,唱念做打要骗他一个在意的眼神,如今得到了,比她预想中还要多,林惊墨却后悔。

其实她不是爱后悔的人,很多事下定决心,就像钟表朝前走,就永远不会回头看。

非要说的话,大概愧疚到极点,也会磨出一丝感情来。

她正想着呢,手指被碰了碰,林惊墨回神一看,唐天与那双这几天总是紧闭着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

他太虚弱,鼻子嘴巴上还戴着呼吸机,双眼翕合两下,感觉就已经没劲儿了。

林惊墨俯身过去,听到他带着气音的话从呼吸机里透出来。

“我以为做梦。”

林惊墨柔柔看他:“梦里哪有我这种仙女。”

他笑了笑:“也是。”

……

门外,程耀司没打扰他们,转身离开。

至看守凯叔的病房里,四十多岁的莽汉,他伤虽重,但比起天与要好很多,早就清醒,只是一直不肯配合,甚至刚开始自杀过一次。

就其忠心来讲,真是无可挑剔。

当然,也很难对付。

他见程耀司进来,直接闭上眼,非暴力不合作,饭照吃,话就是不说。

程耀司坐到椅子上,看了一会儿,说:“我有点好奇,沈星辰做过什么,让你这么愿意为他。”

凯叔仍然不说话,程耀司自己琢磨,或许他这种人,愚忠而不变通,换一个人给点恩惠,效果也是一样。

“沈星辰在找人杀你,你知道吗?”

半晌,他淡淡道。

凯叔横眼看过来:“我不信,你诓我。”

终于撬开他的嘴,程耀司不慌不忙地笑,说,来,咱们打个赌。

……

程耀司上了赌桌就要赢,这次也一样。

几天后的一晚,有个乔装医生的男人到凯叔房间里要杀他,被凯叔床下的警察按住。

有些事情就这么简单,我可以主动为你死,但你不能找人杀我,信念一夕崩塌,忠心也会变成恨。

凯叔交代了所有,警察去沈星辰所有老巢抓捕,通通扑了个空。

彼时唐天与已经卸下呼吸机,可以坐起来了。

他整日躺着腰酸背痛,身体上的疼痛更甚,林惊墨用一只手臂给他按摩擦身体,虽说效果麻麻,可也一次没拉下。

程耀宁有次看到林惊墨面不改色的给唐天与换尿袋,心里更是满意。

爱情这种东西对她这种中年人来说,虚无缥缈,太轻浮太没意义了,落地到生活里,他们这种家庭不说柴米油盐,临老临病也是需要端茶倒水伺候屎尿,彼此间不必维持体面,这些才是实实在在的。

当然,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但她觉得林惊墨是一个能过日子的踏实女孩子,漂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