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后,他来到自家会所,服务员跟他说周砚征在包厢里等着,孙成涛到了门前,东港赫赫威名的成哥,竟没来由的紧张。
说实话,几年不见,孙成涛对周砚征的记忆便集中在一些印象十分深刻的画面上,譬如那满屋的红色血光。
但那终究过去快十年了,如今的周砚征,却不知是什么样。
孙成涛嘴边挂上笑推开门,见门后屋内沙发上,周砚征正端坐着喝茶,上午阳光好,他神色平静却有一丝难言的晦暗,周身冷沉而疏漠,与这满屋的阳光隔绝开,当初那个青涩寡言的少年,已看不见半点痕迹。
这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叫孙成涛的脚步滞了下,一瞬,他对周砚征找他是为了什么的好奇心达到顶峰。
周砚征见孙成涛进了屋,礼貌一笑,伸手跟他握了下:“成叔,别来无恙。”
他这一笑把刚才身上那种深沉的肃冷气都几乎荡没,孙成涛坐到对面,拍拍他手背,笑道:“知道我没什么文化还跟我拽成语。什么恙不恙,咱们以后多聚聚,我就无恙了。”
周砚征眉眼跟着微弯,但叙旧的情绪不浓,始终淡淡的,等孙成涛说完了,直接道明来意。
“成叔,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这次找你,是想借你们帮我打听个人。”
孙成涛一凛,心思几转,面上显出为难:“砚征,你知道家里的规矩。”
周砚征自然知道,所以他是要孙成涛“帮”他,周家在东港乃至整个华东地区经营二十年,凡涉黑涉灰地带的消息,周家比警察知道的还要清楚。
周砚征今天查热搜的时候,里面的繁杂无用信息虽然多,但也不是全都没用。有扒沈星颜凭什么可以嚣张的评论,他是看在眼里的。
比起那些似是而非的诸多传闻,她哥哥沈星辰看起来更功不可没。
周砚征虽然不了解这对兄妹,却有基本的判断能力。
若是仅仅因为一个广告就要封杀别人的作风,私下会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吗?
要打听沈星辰是不是守法公民,问周家是最快的了。
但诚如孙成涛所说,周家凭什么为他所驱使?
他已离家多年,是叫周昊在病床上也无法安心的逆子。
孙成涛这样说,就是回绝了他,周砚征并不想再开口说什么,顿时无话。
倒是孙成涛挠了挠额头,他是不愿意做得太绝,追了一句:“要不你跟我说说是谁,看我知道不?”
周砚征淡淡道:“算了,成叔,日后你多保重。”他瞥了一眼孙成涛浮肿泛紫的眼眶,“酒还是少喝。”
孙成涛心底一暖,顿生无限感慨,觉得二人距离拉进了不少,想跟周砚征再拉拉家常,周砚征已起身打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