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院里打扫的下人,姓葛。”

宴青渠有几分焦躁,语速快了,“我的意思是,你进来干什么?”

“是丁先生让我进来的,说是宴先生受伤了,让我帮着洗澡。”

“你?帮我?他呢?”

宴青渠往他后方张望,想出去,又碍于自己只穿了条内裤,僵在原地。

“丁先生也洗澡去了吧,宴总,您放心,我来这里之前是在澡堂搓澡的,年年都评金牌呢。”

他专业地把毛巾往肩膀上一搭,点头哈腰请宴青渠到浴缸里去,宴青渠不情不愿地跨进去,自始至终遮着额头不愿看人。

大爷服务态度良好,围着他团团转,时不时询问一句顾客体验,“宴总,您觉得怎么样?”

宴青渠心累,提不起劲儿来,只想快点结束,“随便擦擦就行了。”

煎熬了十几分钟,他披着浴袍出来。

丁家良也回来了,坐在沙发边,身上换成他平日穿的那身家居服,头发湿亮,皮肤光滑,跟他一样刚洗完出来。

“洗完了?”

他走上前问,宴青渠拉个长脸嗯了一声,丁家良的眼睛略过去,对着跟在他身后出来的搓澡大爷笑了笑。

“葛叔,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下次要洗我再来。”

沉思半晌,宴青渠没敢把不满跟丁家良表达出来,他送走葛叔回来,宴青渠只出于无奈地跟他提了嘴。

“以后洗澡还是我自己来吧,医院送了洗澡用的东西,我注意点就是了,不麻烦别人。”

丁家良不多想,当即就应了,“那也行。”

吃过晚饭,家庭医生过来给宴青渠换药。

丁家良还差最后一口饭,看宴青渠跟着医生移步到沙发那边,草草塞进嘴里,跟着过去了。

药是擦的,用镊子夹着棉球蘸了,要沿着擦伤的创面细致地涂抹几遍,然后再用新纱布缠好包紧,丁家良站在离他们不近不远的距离,详细地把上药包扎的步骤从头学到尾。

宴青渠服下了消炎药,医生拾掇好药箱要走,“宴总,那我明天早上再来,最近几日,你自己也要注意,有头晕呕吐的症状,还请及时告知我。”

“医生,要不,以后我来吧。”

丁家良意外地跳出来揽活,医生眼珠一滑,余光里,宴青渠毫无平日的严肃正经做派,渴望的眼神点燃整张脸,称得上春光满面。

“那自然好。”

医生收回目光,爽快同意:“这个上手一次就熟悉了,明天换药时开个视频吧,我指点一次。”

“行。”

宴青渠跟丁家良双双点头。

从书房交代完工作出来卧室,丁家良已经在床头上半坐,他举着手机,两手打字回复消息,宴青渠拧着门把手关门,丁家良听见声儿抬头,主动说:“睡觉吧。”

他表现得这么自然,反倒显得宴青渠瞻前顾后,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去换上睡衣上床。

孤枕难眠,同床也未必好梦,宴青渠是兴奋的。

这是时隔多久他们又躺在一起,丁家良一改之前躲瘟神似的躲他,舒服的仰躺着,给他一个月光下的侧脸。

宴青渠简直不知道怎么看好了,躺着看,胳膊肘撑着床看,蹭到了伤口,不敢喊出声,背过身忍痛过去,再回过头来继续看。

以前没觉得丁家良长得好,现在觉得,哪哪儿都还不错,眼睫毛长又弯,鼻子还算挺,唇峰微微翘,每次含进嘴里……

不管是两人稍有进展的关系,还是他撞了头又残了手的身体状况,宴青渠此刻,确实没有任何胡来的可能。

然而,心猿意马由不得他,还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