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在坐的人们的小声谈话中,元曜弄清了马球场上两支队伍的来历:左臂上扎着红、袖巾的是李氏亲王的队伍,带队的人是鲁王李灵夔;左臂上扎着紫袖巾的是武氏一族的队伍,带队是人是武三思。因为武后在上,在坐的人大多在为紫巾队伍加油助威,红巾队伍气势很低迷。

元曜觉得有些不忿,但也不敢言语,只能默默地看着。

武后喝了一口茶,心思显然不在马球上。她望了一眼白姬,轻声道:“白龙,光臧还要多久才能回来?”

“这……可说不准。”白姬笑道。

武后道:“最近,宫里发生了一些怪事,你听说了吗?”

“韩国夫人作祟?”白姬笑道。

“哦?你知道?”武后挑眉。

“当然知道。因为,韩国夫人作祟,是我造成的。”白姬笑道。

武后大怒,将茶杯摔在地上。

“啪嗒--”一声之后,观球的众人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望向武后。他们隔凤幡比较远,又在全神贯注地观看马球,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元曜见武后震怒,暗暗叫苦。他在心中埋怨白姬说话大胆,即使韩国夫人作祟真的是因为白姬的缘故,她也不该当着武后的面说出来。他又担心白姬突然遁了,留下他一个人给武后泄愤,急忙拉住了白姬的衣袖。

白姬笑着望着武后,黑眸仿如深不见底的幽潭。她唇角的笑意带着一种妖异的魅惑,让人心在“欲望”的迷宫中迷失,不得出路。

武后神色莫测,脸上阴晴未定,众人没有弄清楚状况,一时不敢做声。

沉默了须臾之后,武后突然笑了,“刚才那一球太精彩了,看得人入迷,失手打碎了茶盏。哈哈--”

“哈哈--”

“哈哈--”

众人也一起笑了起来,纷纷附和。

“刚才那一球确实精彩。”

“鲁王差一点儿摔下马了,还是武将军的球艺精湛。”

紧绷的气氛缓和下来,大家又把注意力放在马球上去了。

“呼--”元曜松了一口气。

武后望了一眼白姬,道:“你居然敢承认帮助妖鬼作祟,谋害哀家的性命?”

白姬道:“天后睿智无双,早已猜到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如果不承认,反而不够‘坦诚’。”

之前,光臧进言说他夜观天象,有妖气东来,并呈给武后八张金符,以防万一。然后,发生了韩国夫人作祟的事情。与此同时,光臧却因为去了缥缈阁,消失了踪迹。武后是一个聪明人,从这蛛丝马迹中不难猜出白姬与韩国夫人作祟有关。

白姬明白在聪明人面前做戏,只怕弄巧成拙,不如坦诚承认。

武后道:“你应该知道,与哀家作对者,不管是人,还是非人,不管是天龙,还是地龙,哀家都会将他送入地狱,万劫不复。”

元曜冷汗如雨。

白姬的眼眸变作了金色,灼灼慑人。

“吾之名,已为汝知晓。汝有生之年,与吾有契。吾堕地狱,汝必同往。汝堕地狱,吾必同行。”

武后冷冷地道:“难为你还记得契约,那你为何要助妖鬼作祟,谋害哀家的性命?”

白姬的眼眸恢复了黑色,她淡淡地道:“收集‘因果’,是我存在于人世中唯一的意义。我只是在收集‘因果’,并非谋害天后,更不曾违约。韩国夫人的愿望是我将要获得的‘因果’,我不会放弃。”

武后的表情变得有些可怕,道:“她的愿望?!她恨哀家逼死了她,她恨哀家杀死了她的女儿,她的愿望是要哀家死!你实现她的愿望,难道不是谋害哀家?!昨晚,差一点儿,哀家就瞎了。”

因为太过恐惧,愤怒,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