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那么固执,裴中恺,难道你强迫这种关系的延续和存在就是在尊重我吗?”

裴中恺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褪去,“我以为除了态度和方式,我们还是有其他共识的。是你觉得我们没有再接下去的必要吗?你甚至不给别人任何机会,也不给自己机会。工作里我们都会给合作伙伴几次机会磨合,想不到真正对着所爱的人却如此吝啬刻薄。”

顾许幻愣住,他说什么?所爱的人,有股念头想区确定,正好电话响起,裴中恺接起电话说了几句,过去开门。

想着裴中恺那些话里的意思,共识,他们有什么样的共识?

裴中恺再不提起话题,沉默中给顾许幻盛了鸡汤,又把小菜放到餐盘里,“过来吃饭。”

喝口鸡汤,鲜得很,里面的青木瓜口感细腻,晶莹剔透的龙井虾仁泛着光泽,有着新鲜肉质特有的嫩脆。顾许幻以为自己没什么胃口,结果就着汤和菜居然吃了两小碗香米。额头轻轻沁出薄汗。

裴中恺的脸色稍霁,看顾许幻胃口好,刚才的别扭也不去计较,能看她的身体恢复,也不枉他张罗,看她瘦骨伶仃萎靡不振,真的是心疼,以他对顾许幻的了解这行为必定是有原因的,他不敢奢想顾许幻上因为感情而如此,但又有什么样的事情让人至于此。心里再有不爽也被顾许幻那副像没人管的孩子的惨样子而惹得压下心里所有的不快。

再盛一碗汤递给顾许幻,大概是吃饱心情好,顾许幻居然赶着说我想吃木瓜,不想喝汤了。

裴中恺的嘴角轻轻上扬,早知道就不在饭前跟她辩白什么尊重不尊重的,现在的气氛多好。心里想端起碗喝一大口,然后另寻只碗多盛了木瓜再给顾许幻。

“你用了我的碗。”看裴中恺意态兴然地小口喝汤,顾许幻怎么看怎么混乱。

“我又不嫌你脏。”裴中恺的心情突然也开始好起来。

“感冒没好,我不想担着传染你的名声。”顾许幻看裴中恺只是看她一眼,仍盛碗汤,“算了,算了,就当我没说过。”这样的话继续下去越听越有调情的可能。

“顾许幻,如果我说我爱你,你还会走吗?”裴中恺却在顾许幻打算要逃掉的时候抓着不放过。

顾许幻顿时变得手足无措起来,牙齿停止咀嚼。我爱你三个字如同惊雷从头顶闪过,个个金光耀眼,却透着不真实和玄幻。

这三个字似乎从来没有在裴中恺的嘴里说过,他和她做过世界上男女最亲密的事情,强迫的,顺从的,疾风骤雨的,温润如酥的,却从未触碰过类似的话题。两个人只是撷取,甚至更因为这样的避讳而在对方的身体上做更多的索取,疯狂而极致,缠绵而销魂。偶尔,这样三个字在她自己的心底也是辗转翻腾过无数次,承认与反驳,质疑与肯定。因为三个字,所以有了贪念,有了欲望,也有了计较得失的惶惑,衡量过他们之间感情的可能性,也衡量过这种深度的可能性,可最终是用喜欢两个字替代了一个爱字,不敢轻易确认,仿佛只要确认了自己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我爱你,顾许幻。”刚才第一次说时裴中恺的声音还略带了不好意思,这次却确定了许多,“你呢,许幻。”他也非要逼着她表态,这样重于泰山的三个字终于说出来,似乎是暴露了命门,急急地要确认要答案。

压住心底的悸动,“裴中恺,你的三个字的确够震撼,说实话,我现在很混乱,你的诚意有多少,我不知道。”也许是违心的,拒绝正面给出答案。

“我认为这应该是我们之间的共识,或者我们都不曾尝试地说爱,不屑也罢,不敢也罢,可是终究要面对,如果你非要我跟你结束,我只会说这三个字,是对我自己的承认,也是对过去的尊重。很不错,你的确教会了我这个词。”曾经以为很难,一旦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