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一个人忌讳婚姻,顾许幻不也像他一样,甚至更甚。

两个人不再说话,老夫老妻似的默契地把盘碗收到厨房,裴中恺戴上橡胶手套洗碗,顾许幻拿抹布擦洗干净的碗。这一点裴中恺倒是自觉,总是配合顾许幻把厨房的事情做完。

看顾许幻微闭着的双目,裴中恺注视了好一会儿,直到后面有人摁喇叭催促他快走,才轻轻唤出声。

顾许幻似乎真的睡着了,迷蒙地睁开眼睛,反应了几秒,低头看看手腕上的表,脸色微红,抱怨道,“都快迟到了,也不知到能不能赶上最快的地铁。”说着拿了包开门要走,左手臂却被裴中恺拉住。

“都没有吻别?”

“可不可以纠正一下,是,不是吻别,没有那么戏剧性。”顾许幻凑上去贴着裴中恺的脸颊轻吻一下,冲他俏皮地眨眼,在后面起哄又不耐烦的喇叭催促声中跳下车子飞快地跑进地铁。

裴中恺中了咒般地摸着被红唇触过的地方,咧嘴笑着开着车,心里的一丁点儿疑问和担心被压下去。

站在地铁里抓着吊环,顾许幻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嘲笑自己变得贪心不足,怎么可以放纵,想要的更多,只能说明自己沉沦得更多,这是危险的信号。

去了公司才发现霍华德居然病了,作为董事长秘书,也作为忘年交,于公于私,顾许幻得去看看老头儿。

老头儿像个小孩儿一样,坚决不看医生,顾许幻只好用自己的土法儿。霍华德是受了寒,从已然温暖的南方回到稍有寒意的北方,感觉上不啻于遭遇寒流。所以问题也好解决,热水放姜片泡脚泡到出汗,然后盖被子睡大觉。

伺候完老小孩儿,看温度在两个小时后逐渐下降平稳,顾许幻嘱咐公寓服务员隔几个小时就去看看老头儿,她还有一堆报告要写,哪有老头儿省事儿。

打车走半路鲁蘅带着哭腔的电话就过来了,说了个地标性建筑物,顾许幻真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称职的姐姐,随叫随到,似乎就在这几个月的时间,她一个准备孤独终老的人居然有了男朋友和一个妹妹,似乎一个比一个粘人。

见了靠着玻璃墙幕旁若无人流眼泪的鲁蘅,顾许幻的姐姐心念就又一次诚实地冒出来,“这是春天,风大,哭了脸会皴的。”

鲁蘅依然流泪,“我真是个傻子,你说呢。”

顾许幻把表情木然的鲁蘅拉到背风的角落,擦擦眼泪,并不说话,或许是什么又触动了她的心情。

好一会儿,“要不要去喝点儿热饮?”

毕竟还是有些冷了,鲁蘅抱着臂跟顾许幻进了大厦一层的咖啡馆。

两杯咖啡下肚,鲁蘅开口,“我看见他们了。在北京。”

顾许幻的眉头稍皱,不明白她讲什么。

“他们居然不在美国,在北京,我还想心心念念去美国呢。结果,我省了一张机票和很多繁琐的手续,在这里,居然见到他们了,北京真是个好地方。”鲁蘅说着说着突然就笑了,“你说多可笑,我居然没有资格去到他们面前捉奸,只能一个人跑出来躲在这里哭,哭过了才想到我究竟闹的什么脾气,学法律的人倒忘了,名不正言不顺就是说我这样的。”

顾许幻大概明白了什么事情,那个邻居哥哥和同居女友回国了,在北京,然后被鲁蘅巧遇。抓住鲁蘅的手,“其实看明白也不是件坏事情。”

“我也这么想。”喝光最后一口咖啡,豪气地用手背擦擦嘴角,“许幻,能陪我一下吗?陪我去向暧昧不明的过去道个别,也好从此真正开始本小姐的情爱历程,玩香艳的,谁不会!”

咬着搅拌的汤匙,顾许幻的脸不争气地红了,如果这样可以让鲁蘅走出困境,她就接受这个玩笑吧。

事情很巧,鲁蘅办理签证之前去那家外资银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