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曜一惊,合上了坊间诗抄,坐起身来,问道:“什么规矩?!”

白姬垂头,道:“哎!写了半天,怎么都不合适。算了,不写了。邙山之中,千妖百鬼太复杂,定不了统一的规矩。”

元曜问道:“白姬,邙山之中,究竟有什么?”

白姬道:“邙山之中,有许多陵墓,埋葬着历朝历代的帝王将相。这些人有些已经往生了,只留下空墓,有些夙愿未了,化作厉鬼,徘徊在邙山。那些风水极佳的空墓,汇聚着充沛的地脉灵气,是最好的修行之地,所以变成了大妖怪们舒适的巢穴,盘踞着一些比较难缠的大妖怪。我思来想去,觉得为了一些银子去邙山招惹这些妖鬼,触犯众怒,太麻烦了。我还是不定规矩,不收税赋,做一个挂名的邙山侯算了。”

黑猫竖起了两只耳朵,睁开了一只眼睛,道:“主人,离奴有一个主意,可以既得银子,又不惹众怒。”

白姬问道:“什么主意?”

黑猫起身,伸了一个懒腰,道:“盗墓。咱们三人趁夜去邙山盗墓,盗着了金银宝物就跑,万一不小心被逮住,咱们再把主人您邙山侯的身份亮出来,就说您是深夜在领地上巡视……”

元曜拉长了苦瓜脸,道:“离奴老弟,你这都是出的一些什么缺德的馊主意?小生才不要跟你们一起去盗墓。”

白姬也道:“不妥。盗墓有失我邙山侯的身份。算了,还是不指望拿邙山敛财来弥补缥缈阁的经营亏空了。毕竟,我向武皇陛下讨要邙山,还有更重要的用处。”

元曜笑道:“这就对了。”

白姬笑道:“不过,邙山的景色很不错。从翠云峰上俯瞰洛阳城,伊水、洛水、山川、城坊尽收眼底,非常壮美呢。等哪天天气好,带轩之去邙山游玩吧。”

“好呀。”

元曜开心地道。

既然放弃了邙山敛财的想法,白姬便不再绞尽脑汁地写规矩了,她又抱着一坛金谷酒去后院,对着月色开怀畅饮。

元曜继续品读坊间诗抄,不多时便困了,他就回房间睡下了。

第二天,仲夏时节,暑热难耐。

白姬在二楼睡觉,都快中午了,还没起床。

离奴今天打算做豆腐,它把冰在井底的豆腐取了出来,切了一块。

离奴对着白玉石一样的豆腐发了半天呆,也没有烹饪的灵感,想不出来做什么菜肴。它闲得无聊,便坐在后院的廊檐下,用小刀把豆腐雕刻成一朵盛开的牡丹花。

元曜看见离奴在聚精会神地雕刻豆腐,十分吃惊。不过,他也没空理会,因为缥缈阁今天生意兴隆,上门的都是结浅缘的客人,仅仅一个上午,他已经做成了五单买卖了。

元曜站在柜台边,心情很不错。等白姬起床后,他告诉她今天的买卖情况,她一定会很高兴。

元曜正在乐呵,突然一个人影匆匆地走进了缥缈阁。

元曜抬头一看,走进缥缈阁的是一位白发老妪。白发老妪十分惊恐且焦急,她的眼圈乌黑,眼睛里还布满了血丝,似乎一宿未眠。

元曜认得白发老妪,正是昨天在大同坊见过的吴大娘。

吴大娘十分恐慌,顾不得礼数,进门看清元曜之后,就拉住了元曜的衣袖,哭道:“高人,请务必再救我儿一命”

元曜一头雾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吴大娘,你怎么来缥缈阁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吴大娘颤声道:“元公子,昨晚,老身的儿子身上发生了十分怪异的事情,全家人都吓得六神无主。老身隐隐记得您二位说是从南市缥缈阁而来,老身今天就找来了。请您二位高人再救小儿一命……”

元曜问道:“吴大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