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
裴玉娘迷迷糊糊地问道。
“……好冷啊……开门啊……”
门外有一个女子幽幽地道。
裴玉娘心想,现在是夏天,酷暑难耐,十分炎热,怎么可能会冷?便不理会那个女子,翻身继续睡觉。
“咚咚咚”
“砰砰砰”
突然之间,卧房的窗户和大门都响起了被人急促拍打的声音。
“……好冷啊……开门啊……”
女子凄哀的哭喊声时断时续,不绝如缕。
裴玉娘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她看见罗汉床上空,黑暗的屋梁之间,隐隐浮现出一张人脸。
那是一张女人的脸。
女人脸色惨白,黑发如云。她的脸十分诡异,一半妆容精致,眉目细心勾画,风情万种,脸颊贴着花钿,唇上胭脂如血。另一半却没有妆容,惨白如纸,憔悴枯槁,眼神如枯井一般死寂,浸透了怨恨和绝望。
裴玉娘大惊失色,她十分恐惧,她想要呼喊,却喊不出来,她想要坐起身来,却仿佛被梦魇镇住了,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坐起身来。
黑暗的虚空之中,那张半面盛妆的女人脸发生了扭曲的变化,渐渐地变得很大。
不一会儿,女人脸就由皮球大小变大到水缸大小,她嘻嘻嘻嘻地笑着,脖子伸长如蛇,向躺在罗汉床上的裴玉娘扑去。
“啊”
裴玉娘惊恐万分,一下子惊醒了。
房间里一片黑暗,寂静如死,既没有半面妆的女人脸,也没有人敲打门窗。
裴玉娘在黑暗之中坐起身来,满头冷汗,惊吓不已。
裴玉娘的丫鬟嘉儿本来睡在外间,她听见了动静,急忙坐起身,走下床,掌灯进来,问道:“娘子,您怎么了?”
裴玉娘问道:“嘉儿,你听见有人敲门敲窗了吗?”
嘉儿迷惑地道:“没有听见。”
裴玉娘冷静下来,心想可能是自己做了一个噩梦吧。
于是,裴玉娘屏退了嘉儿。
因为自己是续弦,不欲多生事端,裴玉娘没有把这个噩梦告诉任何人,也叮嘱嘉儿不要对别人说她做噩梦的事情。
然而,裴玉娘的危险才刚刚开始。
有一天,裴玉娘闲来无事,便独自烹调花草茶。在茶具上一番烹煮之后,她将红色的茶汤倒入茶杯,正要品尝。
正要入口的时候,裴玉娘觉得茶汤不对劲,好像和她平常烹煮出来的茶汤颜色不一样,今天茶汤的颜色未免有些过于暗黑了,而且还隐隐带着一股腥味。是不是烹煮时,泥炉之中的炭火烧旺了一些,花茶饼煎老了?
裴玉娘便放下茶杯,打开茶锅的盖子,查看其中的茶渣。
这一看之下,裴玉娘大惊失色,纤纤玉手拿不住茶盖,茶盖一下子摔落下地。
茶锅之中,一条死去的蜈蚣混在茶渣里,死状狰狞。
蜈蚣的毒已经混在了茶水之中,所以茶汤冒着一股隐约的腥味。
如果裴玉娘刚才粗心一点,直接喝下去的话,她即使侥幸不被毒死,也得大病一场了。
裴玉娘心想,肯定是茶饼放在仓库里太久了,所以里面爬进了蜈蚣。她除了感谢上苍保佑,让她逃过一劫,也没有多想别的。
秋日的下午,裴玉娘在嘉儿的伺候下,准备沐浴。
秋冬天寒,大户人家沐浴的时候,为了保持水温,不受冷冻,要么采取在浴桶里不时地添加烧热的鹅卵石的方式,让沐浴的水一直温热。要么浴桶直接连接一个挖在外面的土坑,让仆人在外面的土坑里烧柴火,并盯着柴火不要烧得太大。
齐王府的秋冬沐浴方式是烧柴火。
裴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