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又累又疼,垂着头没半点儿精神,忽然听见裴中恺的声音,仿佛听见了天籁之音,抬起头本要微笑张口却变成一腔哭音,“中恺,我……我好疼,你怎么才来。”

裴中恺何曾过顾许幻如此脆弱无助的时候,眼泪大颗大颗掉落下来,转瞬间哭得像个泪人儿,习惯性地左手抬起来擦泪,却触疼了伤口,不禁哎哟一声。

裴中恺的心疼得简直被扭到了一起,弯腰半跪在地上,用拇指揩干顾许幻脸,也顾不上大庭广众之下,柔声安慰,“不哭,不哭,我不是来了嘛,不会有事儿了,啊,听话。”

推轮椅的护士本着扑克脸看小两口唧唧歪歪,不耐烦地,“回家还是住院?”

裴中恺拧眉抬头,“情况有多严重?”

小护士被裴中恺肃穆的表情震了一下,几秒又恢复扑克脸,“她伤得地方比较多,左侧额头有伤口,已经包扎,我们给注射了破伤风针,左手腕脱臼,已经接好,仍需要养一养,左脚腕扭伤,有骨头有点儿错位,打了石膏,左侧身体还有其他大小面积不等的擦伤,考虑到怕化脓,都没有做包扎,这样利于伤口恢复。最近一周每天都需要换药,住医院当然方便,但目前没有床位。”

“床位的事情你不用考虑,我会自己解决。”裴中恺越听心越沉,究竟是谁下了这个黑手。

几个电话之后,床位的事情解决,顾许幻被送到单人病房。唐生给解决的,他有这样的能力。

裴中恺也不忍多说话,看顾许幻实在疼的利害,求医生给了止痛药,才昏昏沉沉睡着。

裴中恺去找刚才治疗的护士,“我是顾许幻的家属,想了解一些更多的情况。”

那护士似乎很了然地看他一眼,“不是汽车撞的,一看就是被人打的,我们刚开始都怀疑是家庭暴力,如果不是看伤者那么依赖你,都要扭你到妇联了。送她来的人说是在胡同里发现的,是不是遇到坏人我不敢说,但可以向你保证,伤者没有明显的侵犯性性行为。”

看裴中恺皱眉,又说,“你不就是想问这个吗?”

裴中恺肃容,“我只是想问没有什么后遗症吧?”

“那到没有,但也得受苦一段时间。”

再回到病房,顾许幻还在沉沉地睡着,左臂搭在胸前,眉头仍微微地皱着,梦里一定也很疼。她是怎么撑了那一个多小时,就在自家门前的胡同,许她幸福,却带给她伤害,这是原谅不了自己的。

顾许幻疼醒,房间里黑黑的,只有走廊的灯光从门窗上渗进来。一时想不出是在哪里,左脚动一下,钻心的疼,才意识到昨天发生的事情。

裴中恺已经醒来,他本是伏在床头睡着了,忙问,“怎么啦,疼?”说着扭亮台灯。

顾许幻看裴中恺一脸胡子拉茬,满脸憔悴,脸上还有趴着睡的印迹。他平时最是爱惜外表,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了。勉强笑,“脚疼。”

裴中恺忙要摁铃叫护士,被顾许幻拉住。

“还可以忍。反正天也要亮,不想睡了,你再睡会儿吧。”看他那桃花眼的大眼袋估计也就睡了不到一个小时。

“那我陪你。”裴中恺把床升起来,调到舒服的位置。

顾许幻还要坚持,却被裴中恺没好气地骂不懂事。

躺靠在床榻上看裴中恺忙来忙去,不由得笑出声来,裴中恺回头看她。

“还笑,一天不折腾点儿事儿就不安心。”说是说,话音却是极少的温柔,眼睛里也流露出失而复得的恐惧和惊喜。

顾许幻仍然笑,“你知道吗,经过昨天晚上的生死劫,听到你骂人也是幸福的。”

裴中恺的心一下子被揪紧,抓着顾许幻没受伤的右手,“许幻,是车撞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