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声音,摁灭了烟,裴中恺绕了珠帘走过来,看着顾许幻,心头复杂,最终还是没有说对不起,不知道顾许幻还记不记得,他的确是激狂了些,一时控制不住,几次三番之后,顾许幻居然昏了过去。

顾许幻的头发披散着,黑压压地遮住了脸,身上裹了被单,裴中恺要去拉窗帘,顾许幻哑声叫,“别拉。”手停在了半空,背后传来顾许幻毫无感情的如僵尸般发出的声音,全然不是双语系统里传来的清雅如泉水的叮咚,“我们算两清了,你救我的命,我欠你的情,都清了,你没少什么,就是拿回了恩人该要到的报酬,我所失去的,是我自己咎由自取。你走吧。”

裴中恺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了,她不过是个女孩子,以她的经历没有经历过什么男性,无论怎样,自己不小心剥夺了她最初幸福的可能性,恨他也是有理由的,但是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是裴中恺自己都始料不及的。

珠帘晃动,裴中恺轻轻关上了门。顾许幻才颓倒在床上。狗剩儿不知什么时候爬了过来,在床底下哀哀地叫,顾许幻从被单中伸出光滑的胳膊摸它的头,瞥见手腕上的瘀伤,“猫儿,今日你有我,尚能衣食无忧,你我命运相同,可谁能护我周全?”说到痛处,俯到床上痛哭。这个世界还是暴力的世界,有权势的可以为所欲为,做了坏事,仍然官运亨通,甚至是有力量的,都可以欺负弱小。直到现在她才明白,她强大只是遇到了表面的文明而已,在阳光下,她可以拼打,可是只要这窗帘拉上了,不见了太阳,她就是最弱小的小草而已,暮色中,多少黑暗的力量被掩藏,就像是宇宙中的黑洞,最黑暗的,却是最强大的。

作者有话要说:下半年第一天早早回家,一定要有好兆头才不会日日加班。

裴被写成这样子,很内疚。

成长记

裴中恺以超了100迈的速度在城市拥挤的车流中左窜右行,引来阵阵不满的喇叭滴声,最终车滑入辅路七弯八拐停在酒吧旁边。

下午的色度并没有大肆地迎接客人,只是虚掩了门卖些日常的冷饮,有几个凭窗而坐的恋人用两个吸管同喝一杯类似橙汁的东西,亲昵的姿态放肆地晒在炽热的午后。白天的色度是恋人相聚的地方,对面有水,心情旖旎,晚上的色度是情人幽会的窠臼,灯色迷离,暗寐丛生。

裴中恺要一杯酒坐到角落,纱幔下,自是一个世界。

今天事发突然,事情在把顾许幻带回家以后变得不可控,裴中恺不是个用强的人,尤其对女人,尤其对上床这样的事情。从当大哥大的时候就有一堆喜欢他的女人。

裴中恺颠覆了港片中关于黑社会一切的描述,激起了女人对教父年轻时的臆想,包括帅气和对女性的温柔。所以无论初三时厌学开始混世界的时候,校园里初初长成怀春的女生,还是在外游荡时,世故风情妖冶的痞女,裴中恺似乎只需露出招牌的看似无害灿烂的笑就能吸引一大票明里暗里的仰慕者,他长得不坏,不是那种典型意义的社会青年,如果穿了白衬衫黑裤子和老师喜欢的学生课代表没什么两样,甚至是乖巧的,迷人的,透着青春的。

好女人想拯救他,坏女人想拉拢他。

可就是这么个脸的一侧有个酒窝的男孩子在初三毕业的时候眨眼间打断对手的两根肋骨,名声大噪,再几次打架,又接连接受了几次社会青年的挑衅后,裴中恺横空出世,成为那一片响当当的头号人物,因着长相白净气度斯文却又心狠手辣被赋了诨名“玉面罗刹”。裴中恺的传奇就在于他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学习不好才走上歧途的,在他开始打架的时候甚至还当过班长,父母的痛心和老师的惋惜并不能让裴中恺有丝毫的悔改,仿佛潘朵拉的盒子一旦被打开了就没有法力再回去时的,只能任恶的魔鬼嚣张跋扈。

当然裴中恺父母在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