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一堆衣服上,顾许幻为自己的逞口舌之快开始后悔,裴中恺根本不给她一点儿机会思考,燥热中的顾许幻觉得自己化成一架钢琴,身体是每个琴键,指腹之处便奏出魅惑的琴音。原来被天才的演奏者弹奏也是钢琴最大的幸福,谁说琴声可以让听者迷恋,谁说不是钢琴对弹奏者的膜拜。

隔着麻质织物,手掌下的身体如火炭般烫手,沿着指间的触点顺着脉络蔓延至心脏,忍不住伴着火焰的节奏跳动。火焰炙烤下的眼睛迷离而眷恋地随着手指游弋丝缎柔滑的肌肤。拨开覆在桃花粉面上的发丝。

“你就不听话吧。”

被催眠的手弄得昏昏沉沉的,闭着眼听低沉的声音在耳边絮叨,轻轻地笑,“你不就喜欢这样吗?我不过是投其所好。”

“投我所好?我觉得最简单的就是投怀送抱。”

沉下身躯贴合着曲线丰饶,他的弧度包容她的山峰,她的山谷正好接纳他的激情。听见顾许幻细细地抑出一声叹息,裴中恺被压抑的激情喷涌而出。

那声叹息就是每次如约而至的邀约,悠悠地口不对心,软软地欲说还羞,仿如一个轻飘飘的媚眼儿抛出去了,势必扯着一颗心紧紧地跟来。

可他就是喜欢,喜欢狐狸一样的心思,半露半藏,狡猾得可爱。

顾许幻的手指缠绕在裴中恺的颈间,仰着脸,仔细看眼前男人的脸,眼角处有细细地纹路逐渐隐在鬓间,高兴的时候,会深一些,不高兴的时候,会浅一些,即使工作的时候喜怒从来不形于色,可是她就知道,只要看这条细细的纹路,她就知道他的喜怒哀乐。伸手去摸,沿着眼角滑到鬓角,他却从来不知道这个秘密,所以她不怕他,只要纹路是深深的,就会不由自主地享受他佯怒的训斥。其实纹路浅的时候很少,只有那么一次,看都看不到,那是她说分手的那次。

手指被男人偏头咬住,惩罚她的不专注。舌尖绕着玉般的手指旋转,顾许幻痒得厉害,咯咯地笑出来,手指被猝然松开,唇却被吞没。

想到搬家,想到离开,心里不由默默地念,裴中恺,我没家了。

仿佛听到了顾许幻的碎碎念,裴中恺伏在侧脸,随着身体的节奏一下一下,一个字一个字,幻我就是你的家,信我。

手绕过宽阔的肩紧紧地扣住,早晨还犹疑的心真的放松了,一下一下,是他注入了力量给她,一个字一个字她当是最美的承诺,即使是这一刻的幻象,也足以令她把犹疑统统放开。怎么办,只想更爱,修长的腿纠缠了给她承诺的身体,再紧再紧,仍然不够,仿佛仍隔了距离。

裴中恺身体的某个部位突然觉得一阵紧致,顾许幻突如其来的热情让他有点儿应接不暇,强忍住心中的激荡,桃花眼斜睨着,似笑非笑,“被感动了,以身相许?”

顾许幻不说话,扬起头主动吻住裴中恺的薄唇,这样你能不能感觉到我的毅然决然。

欣喜地感知怀中人的热切和坦诚,裴中恺只觉得有无穷的力量,恨不能全部给予,若这样使她快乐,他愿意永不停歇,若这样使她安全,他定会倾其所有,如果这是他的幸福,他会抓住不放。

阳光下的爱如此美好明亮,光线洒在两个人的身体,每个人的情感都无法藏匿,只有坦荡荡地拿出来呈现在爱人眼前。

黑发如云撒在床铺上,朱唇被贝齿轻轻咬住,却抵挡不住进攻下的攻城略地,身体已经无力,软软地倚在男性的手臂上,双臂只是形同虚设地撑着床榻。是哪一幅名画,那个自由美丽的女子接受化成金雨的爱人宙斯,慵懒地倚着,脸上是羞涩和幸福。

即使知道她已经无力,身体弱如绵柳,可欲望却呼啸着依然不能剪掉半分气势,许幻,许幻。

扶着纤细的腰,看她在眼前摆成娇花弱柳的姿态,狡猾和伶俐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