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来做什么?”
“逃婚,你信不信?”
“也是,大姑娘一个了,赶快嫁出去让人省心。也不知道谁能降住你。”赵书立半是叹气半是玩笑。
鲁蘅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刚才冒冒失失说出逃婚两个字,就是想看看赵书立的反映,他居然那么平静地说出玩笑话,可她一点儿都不觉得可笑,他没打算降住她,把这个机会让给了不知名的人,甚至他不屑于要这样的机会。心底的疼慢慢真切起来,突然撑不住付在桌子上。赵书立在旁边问她怎么了,她只能说,你们都是坏人,都嫌我,以后我也不管你们了。
从饭店出来,赵书立挥别鲁蘅他们,一个人沿着街走,鲁蘅不愧是鲁海丰的女儿,父女俩的思维近乎一致,凡事必要个结果承诺,而他偏偏是个不愿意随便承诺的人,能走好今天他会用力走好今天,明天需要明天的努力。
是他出国两年后回来吧,春节里去鲁海丰家里拜年。不巧鲁蘅刚考大学的当年春节一大帮同学要去给老师拜年,尽管鲁蘅一百个不愿意还是不能少了礼仪,叮嘱他在家里等她回来。
和鲁海丰聊天,鲁海丰突然说,小蘅很喜欢你,你是怎么想的。
赵书立心里一震,仿佛自己的心事被别人看穿,红了脸,小蘅很好。他曾经对鲁蘅说,你毕业的时候也来美国吧。对鲁蘅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他不知道是不是爱情,但从小长大的情分他以为安全贴心。
鲁海丰说,我的女儿当然很好,所以,所以我在把她交给其他人的时候,必须要看他能不能让小蘅永远幸福。本来并不想这么早提这个话题,可是小蘅对你心心念念的,你又远在美国,我怕你那里有什么变数耽误了小蘅,请你原谅我的直白。小蘅是个单纯的孩子,你能不能承诺永远对小蘅好,承诺你不会辜负小蘅。
赵书立大脑一片空白,鲁海丰会和他说这样的话是万万没想到的,这个话题未免太沉重,太一本正经,他不知道怎么用还没过完的一辈子去承诺,想了有十几秒,他说,叔叔,我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因为未来不确定,我只能告诉您我现在会对小蘅好,让她幸福。
鲁海丰的脸色一点都没变,点燃一根烟说,你没有做承诺。
赵书立直视着鲁海丰,这个以铁腕著称的男人的确是任何事情上都显示了他的强势。心里不再忐忑,叔叔,我今年二十四岁,如果健康,活到七十岁应该没问题,在其余的四十六年中,我不能提前预知很多事情,我只能告诉您,和小蘅在一起的每一天我会好好待她。
你是不打算做承诺了?
对不起,叔叔,我不能对不在手里掌握的事情说承诺。
那就是你会辜负小蘅?
事情不是非此即彼,不承诺不代表不会 做到。
可我认为没有承诺就有可能做不到。书立,你可以坚持你的观点,我只能遗憾地告诉你,如果你不能对小蘅的幸福做出一生的承诺,我希望你以后不要过多介入她的生活。还有,我想今天的事情不要让小蘅知道的好。
和鲁蘅的关系就这样一点一点偏离。那天之后他也反复考虑是不是有第二种答案,结果却是否定的,即使到现在三十多岁他依然不能承诺保证。到大三的时候,鲁蘅说想考托,考GRE,他都沉默以待。最终不知是什么原因鲁蘅终究没有出国而是在毕业后进了岳中,彻底护在了鲁海丰的羽翼下面。他知道他和鲁蘅之间连最后一点可能性都没有了。
至于乔敏之,那是另一个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赵书立的想法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