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际手臂的撑托,略为粗糙手指的摩挲,心底如蚁般钻入渴望,拥抱相亲的渴望和身心交融的期冀,只消有人化柔情于火热燧情成火。

隔着急促颤抖的饱满像是感知到蠢蠢欲动的心思,裴中恺绵密的吻落在皎洁如玉的肌肤上,起落之处红痕点点,是点绛的朱砂,如绽放的初梅,情之深,欲之始。

当火热植于体内,随处留置挠心的火线,动静之间犹如点燃的导火索,哧哧作响着燃烧着体内的每一处,然后蔓延至体外,泛出粉色,顾许幻觉得那火烧得难以自已,想抓抓不住,想喊喊不出,头不由得向上探寻想找到着力的支点。一头乌发在频率的旋律中一下一下拂过床榻。

噙住送上的红唇,屏息着用力吮吸,撬开贝齿留恋芬芳,要怎样大的力道才可以永远这样紧抓不放。身体频动间销魂的火捻越着越旺,额头滴下的和背部流淌的汗水似乎都只变成了蒸汽氤氲而升。

是夜还是日,是日还是夜,日日夜夜,夜夜日日,时针与分针的轮回伴着身体的轮回。究竟有多少气力可以持续,究竟有多少心力可以贪婪。

如蝶翅的睫毛半翘着,似睡非睡地靠在自己的怀里,一滴水滴落到光洁的额头,满足安详的脸皱了皱,轻抚去是泪还是汗的水滴,裴中恺满意地咧嘴微笑,太过用劲的结果就是顾许幻不堪负累小寐,而他自己只能怅然等美人的苏醒。

腿侧突然传来搔痒,不用多想知是人为的骚扰,顾许幻推开故意使坏的手指翻身继续假寐。不消片刻,身后的灼热又燃烧开来,一点点地熨烫肌肤,刚散去的热意又重新聚拢到身体各处,逐渐游走于体内,睡意被驱散,狂念又将来临,顾许幻觉得手指似乎因此而有痉挛,身体有微微的颤抖。

颤抖的敏感在碰触下逐渐变得强烈,裴中恺不动声色地将手臂绕过柔韧的腰肢,知道她每一刻状态的细致表现,就像现在,知道她睡眼惺忪却强忍了,神经紧绷呼吸细微。其实身体的契合只是迷恋的开始,究竟是哪一刻开始在意,尽管不愿意承认倾心,但不见的思念和相见的激动,误会的郁结和的释怀的庆幸,想来不是过去时候的随随便便。原来当心思有片刻的沉溺和停留并不是件坏事,不是空泛得无滋无味,牵念会让咀嚼香甜,让记忆酿得甜蜜。

不过是缓缓而动,依然是激情的引子,空虚的怀中抱不得一丝温热,即使是轻巧暖和的棉被覆住仍不能缓解双臂间空气的寒意,可是身体却明明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发丝被呼吸熏得发烫,背部也如烙铁在熨烫,身躯的韵律可以媲美最美丽的乐曲,是钢琴,会有雄浑的节奏,是小提琴,会有如诉的缠绵,是圆舞曲,会有欢快的摆动,是交响乐,会有和谐共谱的激情。

身体有多欢愉就怀抱就有多空虚,眼眸里不见他的身影,终于耐不住回身环臂,在黑如宝石的眼睛里看到自己探询的表情才放松一口气,满足地翘起唇角,如果可以就此沉沦,过去种种,譬如前世,今后种种,为爱而活,只是她是否可以这样轻松的掌握一个人生目的。

被心里的执念而惹得心旌摇荡,裴中恺被顾许幻突然的索求弄得有点发愣,也只是瞬间的犹豫,谁不爱这样的主动与冲动,美人投怀送抱最是风趣,尤其是这样一幅娇怜又坚持的表情,一切都好,一切都美,除了有一只猫蹲在阳台上晒太阳,偶尔掀起眼皮看他们无聊无趣的运动。

“还打算赏口饭吃?”

顾许幻醒来听有声音在头顶,手臂撑起身体,回头看看隔着薄纱的窗外,看不出几点,再看对面的闹钟,指针是是在十一点半的样子,探身捡起枕边的衣服,“我以为你都吃饱了呢?”

裴中恺对顾许幻的表现已经见怪不怪,从他们第一次的不愉快相遇她就如此无厘头的解决事情,那几百块钱还在他的钱包里躺着。

“饮鸩止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