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曜和母亲王氏相依为命,守着几亩薄田勉强度日。元曜十七岁时,王氏也病故了。

王氏去世时,元家已是家徒四壁,一贫如洗。临死前,王氏嘱咐儿子:“长安礼部尚书韦德玄当年与你父亲同朝为官,相交甚厚,韦德玄的正妻王氏与为娘是堂姐妹,是你姨娘。元、韦两家曾经结下秦晋之好,韦家小姐非烟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为娘闭眼后,你可去长安寻韦氏,一者完婚,二者寻个前程……”

王氏殁后,元曜守丧三年,才按母亲的遗嘱,变卖田产,凑齐盘缠,去往长安。

元曜站在尚书府门前,但见朱门巍峨,伏兽庄严,门庭上悬着一方石光匾,书着“韦府”二字。

元曜踌躇了一下,才拾阶而上,向门前守卫的家奴揖道:“小生元曜,想拜会韦大人,烦请小哥通报一声。”

两名家奴见元曜衣衫破旧,便挥手道:“去去去,哪里来的穷酸?我家大人日理万机,可是你想见就见的么?”

元曜陪着笑脸道:“小生远道而来,特为拜访姨父韦大人,烦请小哥劳步通传一声。”

家奴冷笑道:“原来,又是一个来认亲的!书生,你可知道韦府中一个月要乱棍打出几拨认亲的无赖骗子?”

元曜与家奴理论:“小生不是骗子,韦夫人王氏与家母乃是姐妹。”

年轻的家奴乐了:“还说不是骗子?我家主母明明是郑氏,哪来的王氏?”

一直没做声的年长家奴道:“王氏是前主母,十几年前已经殁了。王氏殁后,庶室郑氏才成为主母。这书生看起来倒也实诚,不像是骗吃骗喝的无赖之徒,你进去替他传一声吧。”

年轻的家奴不乐意了,道:“你自己怎么不去?替前主母的亲戚传话,如果被主母知道了,免不了一顿板子。”

想起剽悍刻薄的郑氏,年长的家奴也犹豫了:“人老了,腰酸腿痛,经不起这一进一出地折腾,还是你年轻人腿脚灵便。”

元曜见两名家奴互相推诿,念及自己落魄潦倒,连下人也欺负他,心中不禁悲伤愤懑。他本想就此拂手离去,但想起母亲临死前的殷殷嘱咐和如今流落长安,身无盘缠的窘况,只得忍气折腰,再次低声请两人劳步通传。

两名家奴仍旧一推二诿,年轻的已经开始赶人。

三人正在韦府前闹腾纠缠,一名骑着高头骏马的俊逸公子被一群仆从簇拥着走向韦府。两名家奴见状,丢了元曜,笑脸逢迎:“公子去城外狩猎,这么早就回来了?”

“公子乃神箭手,今日可猎到了什么珍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