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曜仰头装作没看见。

“白姬,婴骨笛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元曜忍不住问道。在古井中,白姬避而不答,他实在很好奇,也隐隐为崔循担忧,因为怎么看,婴骨笛也不是吉祥的东西。

白姬抬眸,淡淡地道:“婴骨笛是西域传来的禁忌法器。制作婴骨笛的方法,可以算是人性残忍的极致。设邪神祭坛,在黑巫术的咒语中,用七种残酷的极刑将一个健康的小孩折磨至死。这么做,是为了积累婴孩心灵的怨恨和暴戾,他们临死前感受到的恐惧、绝望、愤怒、怨恨越深,死后成为婴鬼的力量也就越强大。小孩的年龄通常在三岁以下,因为年龄越小,死后化作的婴鬼就越凶残。据说,暗界最可怕的婴鬼是一个不到半岁的婴儿,他生前被折磨到死时,只剩下一架骷髅和少许残破的内脏。婴孩死后,巫师用他的腿骨挫成短笛,在笛子上刻上驱使灵魂的密教咒文。在黑巫术仪式中死去的孩子,灵魂过不了忘川,到不了彼岸,无法往生。他们在婴骨笛上栖身,被吹笛人驱使,为他们做事。”

“一个小孩子的鬼魂,能够为人做什么事?”元曜问道。

白姬神秘地笑了:“在西域,婴骨笛又被称为‘万事如意,无所不能’之笛,婴鬼能够为主人做什么事情,轩之你自己去猜想吧。”

元曜猜道:“难道婴鬼也像崔大人遭遇的小鬼一样,会跑去主人的仇家家里捣蛋恶作剧?”

白姬诡笑,“嘻嘻,小鬼之于婴鬼,如同家畜之于猛兽。婴鬼不会恶作剧,只会杀人。”

元曜一惊。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过了七天。这一天下午,白姬出门了,行踪不知。离奴又在后院的树荫下偷懒打盹,元曜倚在柜台后看书。

有人走进了缥缈阁。

元曜抬头一看,是崔循。

崔循身后还跟着两名手捧礼盒的仆人。

元曜急忙来迎:“崔大人,好久不见,家宅中可平安无事了?”

崔循精神抖擞,笑道:“一切都平安无事了。白姬在吗?”

元曜道:“真不巧,她出去了。”

“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知道。她临走时没有交代。”

“这样啊。崔某还有公事要办,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哦,这些薄礼请笑纳,权作让崔某家宅平安的谢礼。”

崔循让家人将两个礼盒放下,一盒金银珠玉,一盒绫罗绸缎,珠光宝气,晔晔照人。

崔循一边说着“礼物寒微,不成敬意”之类的话,一边告辞了。

元曜殷勤相送,但又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劲。

等送崔循离开,回到缥缈阁,望着那两盒价值不菲的谢礼时,小书生才一拍脑袋回过神来,难怪觉得少了点什么,崔循没有把婴骨笛还来,而且只字未提婴骨笛。

呃,怎么会这样?之前说好,家宅平安之后,他就归还婴骨笛,他难道忘记了吗?唔,一定是他忙着去处理公务,所以忘记了。说不定,他忙完公事之后,想起来了,就会把婴骨笛还来了。

元曜这么想着,也就不再放在心上了,继续安静地看书。

过了许久,离奴睡醒了,悠闲地晃出来。它看见两盒珠宝绸缎,问小书生:“这是谁送来的?”

元曜把崔循来过的事情告诉离奴,担忧地道:“崔大人似乎忘了归还婴骨笛……”

离奴冷笑:“呆子!他哪是忘了还,他是根本就不想还。”

元曜道:“怎么会?”

离奴反问:“怎么不会?”

元曜扑哧笑了,摇头晃脑地道:“离奴老弟,你这恐怕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黑猫招爪,“书呆子,你过来。”

小书生巴巴地靠过去,“离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