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魂香,意娘,非烟小姐……难道,意娘利用返魂香,寄魂在了非烟小姐身上?如果真是这样,那非烟小姐的魂魄去了哪里?难道,香消玉殒了?!

元曜不敢再想下去。虽然韦家贪图权势,践诺悔婚,但他并不怪他们,对曾经给他告诫的韦非烟,他也没有恶感,他希望她能够幸福。

眼看天色擦黑了,元曜告辞离去。韦彦执意留他住一晚再走,元曜推却不过韦彦的盛情,也担心走到半路就宵禁了,惹来麻烦,就留下了。想起当初驮他来长安的老灰兔的凄凉下场,他并不担心有谁会夜盗空无一人的缥缈阁。即使真有盗贼闯入缥缈阁盗宝,按照白姬的说法,那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这一夜,元曜住在自己曾经住过的那间房中。子夜时分,他睡得迷迷糊糊,窗户“吱呀--”一声开了。因为夏日炎热,元曜睡前并没有锁死窗户,他以为是夜风吹开了窗,也没有在意,翻了一个身,又睡了过去。

突然,一团毛茸茸、软绵绵的东西轻击他的脸。元曜以为是蚊子,用手去拂,手一下子拍在一个毛茸茸的庞然大物上。

元曜蓦地睁开眼睛。

黑暗中,有两只绿莹莹、碧幽幽的东西在发光。

元曜的瞌睡早已吓飞到九霄云外,手掌上的温软触感告诉他,眼前的庞然大物是一只动物。

月亮滑出乌云,为人间洒下一片清辉。

月光中,伏在元曜床头,并用爪子拍元曜的脸的东西现出了身形,竟是一只吊睛白额的大老虎。老虎体型健硕,双目如灯,口中喷着腥膻的热气,让人心寒。

元曜还认得它,惊道:“帝乙……啊啊啊……”

元曜即将爆发的尖叫,被帝乙用毛茸茸的爪子堵在了嘴中,“元公子不要叫,我没有恶意。”

老虎口吐人语,居然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声?!这个女声似乎在哪里听过,元曜想了想,吃惊:“非烟小姐?!”

老虎放开元曜,伏在床头嘤嘤地哭了,“元公子还记得我,真是令我感动。我还以为,世界上已经没人记得我了。”

元曜惊魂刚定,又生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非烟小姐你怎么变成了帝乙?”

老虎哭得更伤心了,泪眼婆娑,“我不是变成了帝乙,而是魂魄寄在了它的身上。事情说起来,话就长了。我有点怕黑,元公子你先将灯点上,我们秉烛夜谈好了。”

鬼魂也怕黑?!元曜起身,点上了灯火。

元曜盘膝坐在床、上,老虎蜷尾耷耳,伏在床另一边,一人一虎开始了夏夜怪谈。

最初的怪事,发生在韦非烟出阁前的第七天。

那一夜,韦非烟如常在绣楼安寝,睡前在铜镜前卸妆时,她冷不丁一眼望去,发现镜中的自己竟是一架白骨。她吓得脑中一片空白。突然,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她耳边盘旋:“妾身借小姐的身体一用,事出无奈,请勿见怪。”

韦非烟尚未答话,一下子失去了知觉。

第二天醒来,韦非烟的身体没有任何异样,思维也正常。只是,屋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味,非花香,非药香,非墨香,是一股说不出来的香味。

韦非烟在水墨屏风后发现了一具裹着红衣的白骨,白骨一见阳光,就化作了飞灰,唯留一袭潋滟似血的红衣。

韦非烟大惊,急忙将这件事情告诉了韦德玄和韦郑氏。韦氏夫妇都不相信,只当她是出嫁在即,心情紧张,产生了幻觉。

又过了七天,婚礼当天。扇宴过后,武恒爻、韦非烟夫妇相携回到洞房。韦非烟坐在床边,武恒爻站在香炉边,不一会儿,室中弥漫出一股奇异的香味,非花木,非药石,非墨香,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不属于尘世间的香味。

香味吸入肺腑,韦非烟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