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褪去,苏皎看到那背后极深的伤口,又是一震。
她抿着唇,一点点将背后的伤口清洗好,又上了药。
经此一事她几乎是心神俱疲,莫说走路,便连说一句话都?疲惫得厉害。
她的哥哥,她赖以信任,相处了这么多年的哥哥,她头一次,这样看不懂他。
娘在后山的坠崖他绝对撒了谎,紧接着娘亲去世,他便提出要她假死出宫。
可那样凑巧,在他开口说离宫之事之前,娘在他的院子里就留下了字迹不要她出宫。
娘为何未卜先知?
还是说……她提前知道了什?么?
心中原本?就倾轧难抉的答案在此时又闪现出,不远处那太监的尸体已被长?林拖出去了,苏皎无声地看向门外?。
她知道,那里依旧有?人在等。
只要她不出去,就会一直等。
苏皎目光落在谢宴身上,他上了药,此时正?伏在榻边,似乎睡得正?好。
这是个……极好的时机。
泠泠作响的环佩声由床边及至门外?,身影消失的刹那,伏案睡着的谢宴蓦然睁开眼。
依旧是后殿外?的那长?梯处,苏皎才站到下面,墙沿上便探出一道身影。
“皎皎。”
“哥?你怎么亲自来了?”
苏皎显然没想到来的是他,眼中闪过错愕。
苏惟将她上下打量了遍,焦灼的神情?才算散去。
“那太监失手了吗?你可有?恙?”
他张口提及那太监的事,苏皎眼中情?绪复杂难分。
“你不是说……给谢宴的是昏迷的药吗?”
“我……自然是昏迷的药,皎皎以为是什?么?”
苏皎的医术是学了个皮毛,苏惟知道以如今她的医术绝对看不出端倪的。
他目光定定地看过去,正?如他说苏母坠崖心绞的那天一样澄净又平缓,若不是苏皎是重?活一世,并且已经知道这是毒药,那她多半又会被再?骗一回。
苏皎滚动了一下喉咙,张口想要拆穿此事,可话到了嘴边,知道他再?不会对她说实话,她便又沉默。
“太监带进?去的是什?么?”
她仰着头,兄妹两人目光落在一处,苏惟面色不改。
“和那是一样的药。”
“没再?让他做别的吗?”
那匕首和药她都?看得清楚,苏惟是真想要谢宴的命。
为何?就为了她出宫?
她看着苏惟,想若是他此时对她坦白,将她所?有?的困惑都?解开,她便……
“没有?。”
短短两个字落下,她呼吸一窒。
她看着这个认识了两世却又无比陌生的哥哥。
也蓦然觉得出宫这两个字犹如一个套好的圈子,不动声色地摆在她面前引诱。
他朝她伸出手。
“走吧,皎皎,将药吃下去,出了宫便是你一直盼望的自由和娘临走前最后的心愿,你不会再?被束缚,不必留在这里做什?么皇子妃,往后天宽地广,你做什?么,哥哥都?陪你。”
这番话戳在她心头,苏皎看着那双手。
这是她从小到大?无比信任的哥哥,是娘亲走后她最后的亲人,他带着她最渴望的自由朝她伸手。
而背后,是他费尽心思的筹谋,甚至连娘亲之死都?不曾守灵也要日?夜忙碌,他那般想帮她出去,为此不惜对她名义上的夫婿下手。
喉咙滚动,情?绪不断翻涌,终于在他的手到她面前的刹那止住。
她阖上眼,开了口。
苏皎再?回去的时候,谢宴依旧在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