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皎仰起头,似是想从他眼中辩出他话的真假。
甫一对视,两人俱是瞳孔一缩。
苏皎想起那暗无天日的皇宫, 下意?识去推他, 可谢宴抱的太紧,竟让她挣扎不得。
“你走后, 我又梦到了前世。”
“我见过了前世的你。”
前世的她?
苏皎蠕动了一下唇。
“看?到了什么?”
“什么都?看?到了,你在皇宫的不高兴,我们错过的那三年?。”
苏皎身子一颤, 她仰起头, 想努力将热泪咽回去, 可那些年?的事, 每次想起来, 她都?难以忘怀。
“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她已经逃了出来, 她甚至才让徐稷为她寻一个干净的户籍,她研究着草药, 四处寻觅神医, 妄图早日将这幅皮囊也全部换掉。
可他来的太早了, 甚至连给她准备的机会都?没有。
“有意?义, 有意?义的。”
他拥紧苏皎, 月余的空落,钝疼,在此刻全部得到盈满。
他将头埋进她脖颈间, 真切地?闻到她身上熟悉的味道, 感受着她鲜活的温度。
“只要我们今生还都?活着,那就有意?义。”
掷地?有声的话使?苏皎心中一颤,继而她抬手推开谢宴。
“回去吧, 你找到了我,我也不会再跟你走……”
“我不要你跟我走!”
谢宴打?断她的话。
“我是追着你来的。”
他定定看?入她眼底。
“我说了,我已弃了江山,储君与皇帝都?不做了,也不会再强迫你回皇宫,皎皎,你以后想在哪,我便陪着你在哪。”
如同一道惊雷劈下,苏皎怔愣。
此时才算听清楚了他的话。
“不做皇帝?谢宴,你不必为了骗我回去……”
“不是骗你,当?时愿意?接受父皇给的册礼,是因为……”
他垂下头,将那一句话说的涩然。
“我怕除却手中这权力,我再没有能留下你的本事。”
所以他攥紧,试图越攥越紧来掌控她,可他忘了苏皎是不被掌控的,她像他掌心的一把?沙,攥的越紧流失的越快。
“后来你走了,我以为你烧在了大?火里?,惊骇之下昏迷梦到过你的前世,我才明?白你为何不愿待在皇宫。”
他垂下头,又道。
“我是在你入宫前,才知道你前世死在我前面,我一直以为……苏惟会将你照顾的很好?。
前世做了那么久的皇帝,我囿于大?哥的死,母后的托付与期盼,我独自?负重往前走着,连什么时候将你弄丢了都?不知道。”
话说吧,谢宴主?动松开了手,认认真真地?看?她。
“你呆在江南,我就在江南,苏皎,我只是想追着你来,并非想逼你走。
我话至此,你不必逃。”
谢宴踏着月色,出了她的屋子。
指尖残留的温度告诉她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苏皎回过神,下意?识要往外?跑,到了一半,又扶住门停了下来。
事已至此,她再逃又能去哪?
再烧一回,还是丢一具骸骨到他面前?
她这回的逃跑太匆忙,许多事到了江南才能开始计划,但她没有办法。
她一知道谢宴重生便被他囚在了宫中,到他离开去册礼的前一天,她甚至连出门的机会都?没有。
苏皎将脸蒙在手心,脱力般地?顺着门槛坐了下去。
当?晚一夜未眠,她翻来覆去,总怕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