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她将那朵落在地上沾了尘灰的花,簪去了她发间。
云缈顿觉脸上一片涨红。
她是?郡主,平白无?故在这群京中女儿面前被罚踩着碎片来道歉便罢了,三皇子妃张口闭口便是?“教?她”,落在地上的花,染了那么多?泥,就这样戴在她头上?
苏皎不管她如何想,心中舒了一口气,她转身往御花园外走。
才走了两步。
“对?了,按花宴的规矩,花戴去了头上,便得过一整日才能摘下,是?花宴的好寓意,郡主别辜负了自己摇玉壶好不容易得来的花才是?。”
云缈欲要摘花的动作一止,她咬着唇,看苏皎往前走。
“方才与皇子妃道过不是?,臣女再?与三殿下赔个?礼,劳殿下送花……”
谢宴身形一动,眨眼间飘去了她三丈外。
“与皇子妃道过不是?等同于?给本皇子赔礼,好好戴你的花吧。”
避之不及的一句话?落下,他三两步追上苏皎。
转眼出了御花园,苏皎不紧不慢地往前走,除却方才与云缈笑的那几句之外,她便一直是?一副瞧不出喜怒的样子。
谢宴看着她,试探伸过去勾她的手。
“啪”
手刚伸出便被打回去了。
“皎皎。”
他又去拉,反再?被打回来。
如是?重?复了两三回,苏皎忽然转身,锐利地看着他。
“你在心虚。”
谢宴顿时?呼吸一窒。
他若无?其事开口。
“没有啊。”
苏皎扯动唇角。
“若不是?心虚,你为何这般?”
“这不是?怕你生气么。”
谢宴上前去抱她,苏皎又避开,扬眉。
“我为何要生气?
就因为她转壶,皇上让你去送花?”
谢宴这才觉出,自己紧张太甚了。
“嗯?”
苏皎又往前走了半步,仰起头看他。
“说话?。”
“我又与她不认识,有什么可心虚的?”
不认得吗?
苏皎眼皮微动。
昭宁元年,他登基后的第六个?月,云缈携子出现在丞相府。
那日正逢云相府孙儿满月宴席,朝中大臣都应邀前去,帝后也亲临相府。
宴席过半,有人?酒后落榻,推开了相府一间雅室,看到了在里面的谢宴,云缈,还有一个?与谢宴长的有三四分相像的孩子。
众目睽睽之下,谢宴将那孩子认下,说是?皇室之子,彼时?那孩子,已经最?少有四岁了。
算着时?间,便是?如今也该有一两岁了。
前世在相府认孩子认的那般快,如今却说不认识?
“认不认识的,原也不是?说了就算。”
她轻笑一声,撇开谢宴往前走。
“指不定?是?什么时?候见过,喜欢过,再?荒唐一点,如那话?本子一般,万一何时?落了个?孩子不记得也说不定?。
也许因此才有今日扔花的缘分。”
说是?玩笑,谢宴却听得额角直跳。
他清楚苏皎这话?实则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
他追上前,这回不顾她的挣扎,将苏皎揽去怀里。
“皎皎忘了,那有扔花缘分的是?你,我只是?留在那被波及的。”
他将下巴搁在苏皎肩头,好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