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皎还没行礼,谢宴已强硬攥着她的手?站去了她面前。
“父皇。”
两?相对?视,谢宴淡淡弯腰,一双眸却是?锐利的,不避不让。
顿时让嘉帝心口那团怒气不上不下?,只能狠狠瞪了台下?的苏惟一眼。
“说是?酒后失德,喝了几盏酒便给了你这么大的狗胆?还是?这宫中有谁得宠让你有了靠山,所?以就敢这么肆意?”
被?指桑骂槐的苏皎顿时嘴角一抽,这下?老老实实躲去了谢宴身后。
苏惟在台下?跪着,他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中衣,脸上还有被?浓烟呛出来?的熏黑,似是?才从那场乱子里缓过神。
“臣不敢。”
他当即叩首。
到了此时他自?然是?明了不能牵扯妹妹,语速极快地将事情解释清楚。
“臣不胜酒力于奉先殿落榻歇息,醒来?时发现?殿内已经着火,匆匆往外的时候便被?御林军撞见了。
此事是?臣在奉先殿内疏忽,但身为臣下?,臣苏家满门?与妹妹苏皎都对?皇室极尽恭敬,断不敢故意藐视皇上,故意纵火烧宫闱,还请皇上明鉴。”
“那你是?说朕的御林军都是?瞎的?还是?从你身上搜出的火折子和屋内的火油是?假的?”
嘉帝冷哼一声,并不领情。
从前他看苏家这小子还有几分满意,毕竟是?亲选上来?的状元郎,在翰林院办事也算尽心,本想此后着人提拔一二也无不可?……
但如今么。
嘉帝瞥了一眼谢宴站在苏皎身前的举止,额角一跳。
宫宴的事加上从前,他便此时发落了苏家满门?也不解恨。
苏惟被?这段话问的更是?语塞。
他从亭子离开,委实心中憋闷,便又?在奉先殿喝了酒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已是?被?浓烟熏醒,大门?已烧的不成样子,他只能从窗子跳出去。
却没想到身上不知?何时被?放了火折子,御林军瞧见他翻窗子匆匆出来?,又?有侍卫在他屋内床下?翻出了火油,转手?便将他扣下?了。
“搜出火折子和火油也不代表是?臣自?己放下?的,宫宴上人来?人往,奉先殿内更是?有不少人经过,还请皇上明查。”
苏惟认定是?有人在他睡着的时候刻意栽赃,可?他唯独没想到的是?,他的武功也算极高,寻常的人怎能近身将东西放在他身上?
何况他素来?在宫中与人无冤……
他目光落在谢宴身上,霎时止住了这想法?。
嘉帝盘算着自?己的打算。
苏家本不算高门?,但在兵部做事也有些权势,加之苏惟前途无量,他指亲时便是?瞧准了这样的人家,免了外戚专权,又?能帮着宴儿一二。
这样的人家,说提拔不难,说捏死也不过动动手?的事。
既然宴儿如今将苏氏看得严,那他就……
“大胆!”
嘉帝眉眼一沉,殿内众人顿时屏息凝神。
“物证俱在,又?有人看你匆忙跳窗离开,你还敢抵赖!”
苏惟攥紧了手?。
“臣绝不……”
“你不仅纵火烧宫,还在出来?的途中瞧见了云家两?位郡主而见死不救,此乃诸多侍卫亲眼所?见,这罪你可?认?”
嘉帝眼神一凛,拦住了苏惟的话。
苏惟默了片刻,将话咽回去。
这的确是?他故意的。
他匆忙出来?的时候,云家两?个姑娘就在另一边的偏殿,她们被?大火拦着出不来?,他看到了。
他先看到的便是?一张极纯极美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