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挽视若无睹,仍旧一心扑在工作上。

白惊鹤安静的没说什么,直到首映礼那一天,他依然按照原定的计划要将人带出国治疗。

“宝宝,乖一点。”

他垂着眼,眸中一片死寂漆黑,微微颤抖的指尖克制的一遍遍抚摸着她的头发,似是要借此压抑住什么情绪一样。

青挽抬眸看他,眼神很平静。

“我知道的,就算去了也是徒劳无功。”

白惊鹤瞳孔重重颤了一下,唇边勾起的弧度僵硬到近乎于诡异,他声音嘶哑,温柔的像是在反驳什么童言稚语一般。

“怎么会呢?医生说没什么……”

“白惊鹤。”青挽淡淡地打断他:“不要自欺欺人了。”

短短几个字眼,轻而易举地将他苦苦维持住的假象毫不留情地撕开。

他一点点收敛起浮在面上的那点笑,轻轻问她:“那你要我怎么办呢?”

“宝宝,你告诉我,除了自欺欺人,我还能怎么办呢?”

白惊鹤眼尾猩红,冰凉的指腹缓缓攀上青挽的脖颈。

那里脆弱而纤细,似乎只要他多用力一点,这只没有心的小狐狸就能彻底毁在他手中。

可是最终,他也只是很轻很轻地叹息了一声,溃败得敛眸压下喉口的血腥气。

青挽还是去了自己的最后一场首映礼。

提前得到消息的粉丝抢票都抢疯了,不过最后能拿到票的,无一不是那些声名显赫的大佬。

但即使这些人再如何喜怒不显于色,见到青挽坐着轮椅被推上来那一瞬间,还是惊诧到失去了表情管理。

尤其是坐在最前面的程以安,以及角落处戴着鸭舌帽的高川,脸色更是瞬间煞白下去。

现场是全球直播的,在她出现的那一刻,疯狂表白的弹幕都空白了一秒。

世界似乎安静了下来。

青挽却温柔地朝着所有人笑了笑。

“大家好久不见啊,这一久身体有点问题,所以缺席了很多工作,真是抱歉啊。”

“正如诸位所见,我的情况大概有些糟糕,无法支撑我去创作更多的作品,是以,今天来,是跟诸位告别的。”

简单的几句话她都说得很是艰难虚弱,嘶哑的声音让人不难看出,她的声带已经被严重感染了。

高川死死掐住手心,眼中绷出血丝,浮起来的水光模糊了眼前的一切,只有青挽断断续续的声音依旧清晰。

“各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再见。”

这场首映礼因为这句告别,其悲剧气息远比影片带来的还要浓厚。

直到青挽离开,压抑的气氛仍旧让人呼吸艰涩。

角落里的高川也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影院,在后门VIP通道看到了白惊鹤正弯腰把青挽抱进车里。

她已经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高川心肺犹如被生生撕开一般,喘息似乎都带着血腥气。

他忽热像疯了一样不管不顾地冲过去,可稍微靠近一步就被蜂拥而上的保镖给按在了地上。

“白惊鹤!你他妈这个废物!!为什么不好好保护她?为什么?!”

高川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后悔到恨不得杀了自己。

如果知道有这一天,他无论如何都会把她从白惊鹤身边带走的。

怎么可能还会因为那可笑的,说不出口的自卑踌躇这么久!

车上,倚靠在白惊鹤怀中的青挽,艰难撑开眼皮,声音很小的说道:“他救过我,别杀他。”

“嗯。”

“白惊鹤?”

“嗯?”

“你在哭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