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了相府女儿的身份,以夜魅的形象出了城。

良驹不眠不休地跑了一天一夜,直抵达了一处半山腰的客栈,而下了许久的雨终是停歇。

因着此前的雨势,主路上一片泥泞,山间多碎石,大道上也不可避免地落了许多,马蹄印子混杂其间,留下新鲜的痕迹。

门口悬挂着的酒幡被雨水打得拧巴一团,在风中摇曳时,底端的折纹清晰可见,此时还有些许水滴自末端滴落。

于桑锦牵着马进了门,客栈外圈有额外圈出的一片空地,她将马拴在一旁,独身一人进了客栈。

里边冷冷清清没什么人,只有店家在拨弄着算珠,清脆的碰撞声不时响起,直到阴影在面前落下,遮去了大半光亮,店家都没有抬眼的意思。

于桑锦屈指在桌上敲了几声,颇有规律地混在算珠互撞的声响里,不曾抬头的客栈老板随即推出一块小牌。

“二楼客房,楼梯在右边。”

客栈虽然位置偏僻,但是房中的东西一概齐全。

于桑锦随手将斗笠放在桌上,人随意地往窗边一靠。

窗户敞着,雨后的山间蒙着一层白蒙的水汽,将树丛浸染得愈发鲜绿,一丝沁凉的风随之吹来,将她鬓边的发丝微微吹起。

这从府京离开的一路上未曾有追捕的人,她所作的抉择无非是放弃曾经的荣华富贵,从困兽犹斗的局面中脱离,自在地往江湖中来。

再者就是莫竹风走前留了一份大礼,她总得好好与人当面道谢。

夜魅的身份打探消息容易,而且莫竹风也无意隐瞒自己的行踪,于桑锦并不费劲地寻得了对方,落脚点正是在这处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