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官员代表皇帝“押宴”,皇帝很少亲临。这次的琼林宴也不?例外,由左相代为主持。宴前行簪花礼,进士们头上簪的都是?皇帝御赐的宫花。
宴上人多?,慕怀清坐在角落里?吃吃喝喝,赵知行就沉默地坐在她边上。陆居澜倒是?想过来说两句话,奈何他是?炙手可热的新科状元,被其他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慕兄,别人都热闹起来了?,你怎么这么安静?”夏景明不知何时举着酒杯走到她身边。
慕怀清点头道:“恭喜夏兄,得了?二甲。”
“我?以为慕兄起码是?个一甲,实在可惜了……”夏景明喟叹一声,意有所指,又行了?个礼道:“不?过也还是?恭喜了?。”
慕怀清看着他手里的酒杯。他回?过神来,一拍脑门,连忙道:“慕兄别误会,这酒我?自?己?喝的,我?不?是?来硬要敬你酒的。”
慕怀清举起茶杯,笑道:“多?谢夏兄体谅,那我?就以茶代酒,先敬你一杯了?。”
陆居澜的目光穿过人群缝隙,瞥见了?她的笑容,鬓边簪着的那朵粉白的花,也在这笑容下?失了?色彩。他心软了?一下?,酸了?一下?,总想起她是?女子这回?事来,觉得不?可思议。
夏景明走后,赵知行出声问道:“你真的不?在意吗?你本该有更好的名?次的。”
慕怀清高深莫测地笑道:“二甲还不?好吗?比我?预想中的好太多?了?,说明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
赵知行有些听不?懂她的话,顿了?顿,又问道:“那你回?家吗?”
慕怀清听见“家”这个字,一时愣住了?。
赵知行道:“告身最?晚一个月就会发下?来,赴任前,很多?人都会归乡祭祖。”告身,就是?吏部?发放的任职文书。
慕怀清道:“大?哥应该是?要回?去的吧,还有一门亲事。”
“嗯。”提及此事,赵知行脸上也少见地露出一点笑容:“你呢,你有什么打算?晚宴冒着风险拒了?左相,你想寻一门什么样的亲事?我?们几个人里?,就你和明澈还没定下?来。”
“我?啊”慕怀清转了?下?眼珠子,目光扫到人群中的陆居澜。今日的他许是?酒喝得多?,脸色红过他鬓边那朵芍药。
慕怀清很快收回?目光,回?道:“我?的事还早着呢,大?哥就莫要操心了?。祭祖……我?不?一定回?去,到时候就有劳大?哥代我?替爹赔罪了?。”
赵知行有些失望:“果真不?回?去吗?你中了?进士,祖母应该不?会再多?说什么了?。”
“大?哥可是?忘了?,当初的赌约是?一甲前三名?。”
“胡闹。”赵知行不?满地皱起眉来,颇有几分赵季青的样子。
“我?没在说笑。”慕怀清认真道。她还姓慕,没进赵家的族谱,能拖就先拖一拖吧,毕竟连她自?己?也不?敢保证,她的身份是?否能一辈子高枕无忧,尤其是?在京城遇见梁君行后。
她这样的人,本身就不?该有太多?牵扯。赵家也好,书院的朋友也罢,哪怕……哪怕是?陆云程,都应该只是?过客的。
赵知行半晌无言:“诚信是?用在这种?的地方吗?难怪叫我?代你赔罪,这罪我?可不?敢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