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一阵阵的悸动不断提醒他,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卸了力,背靠房门?滑落下去,整个人坐在地上。

一个荒唐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渐渐发?芽。

他想?起第一次在御书阁替她搬书,她忙得脸红,他玩笑说,她脸红得像个女孩子?。

他想?起蹴鞠赛她被人踢伤,雪白细嫩的脚踝,闪躲抗拒的神态。

他想?起前段时间相国寺的辩论,梁君行?出现时,她手抖连炒白果都掉了一地。

还有放榜那天,梁君行?拉着她,一遍遍喊着“阿筠”,说她是自?己的未婚妻……

往事走马灯似的一幕幕在陆居澜脑海里转,那些未曾留意的细节,无一不指向那个可怕的猜测。

“秘密……”

“不说……”

“我真的,好喜欢他……”

她醉酒的话,仿佛还萦绕在耳边,到最后,都化作温柔的呢喃,一遍遍,都是他的名字。

天呐,怎会如此……

相识两载,同窗两载,竟然,是个女娘。陆居澜重重呼出一口?气,荒唐地将头埋进臂弯里。

你?到底是谁?你?还是慕无晦吗?你?又为什么要走到这里?

他杂乱无章地想?,一动不动坐在门?边,仿佛连时间也静止了。

一弯银月高挂空中,群星璀璨,流风轻得像是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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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亮,门?外传来婢女的一声惊呼。

“天呐,郎君你?怎么坐在这里!”

慕怀清迷迷糊糊睁开眼,捂着痛得要裂开的头坐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昨晚她逼不得已,喝了一些酒,后来呢?记忆到陆云程背她时就断了。

她如梦初醒,猛地掀开被子?,而后松了口?气。衣服完完整整。她应该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正想?着,婢女焦急的声音离门?口?更近了。

“郎君,你?快起来,你?该不会在这里睡了一夜吧?”

慕怀清下床开门?,一个人向她脚边倒来。她吓了一跳,连忙扶住。

“陆云程?”

陆居澜睁开眼,在看见?慕怀清的那一刻彻底清醒了。他急着站起来,腿坐了一夜却是麻了,踉跄了一下。

慕怀清架住他,试探道:“你怎么坐在门口?”

陆居澜身体僵硬,不敢看她,目光下移,扫到她红润的唇,昨晚的回忆又疯狂涌了上来。

“我”陆居澜一开口?,声音嘶哑,嗓子?痛得厉害。

慕怀清摸了下他的额头:“怎么这么烫?”

忙吩咐旁边的婢女道:“春桃,你?快去郎中。”

这名叫春桃的婢女应声离去。

慕怀清忐忑地扶着陆居澜进房坐下:“你?,在门?口?坐了一晚?是不是我昨晚给你?惹了什么麻烦?”

她这是都不记得了?陆居澜目光闪躲了一下,心跳很快:“没,没惹麻烦。昨晚你?睡下后,我见?外面月色很好,就想?坐下来赏月了,顺便吹吹风醒酒,没想?到睡了过去……”

慕怀清松了口?气,听他嗓音实在嘶哑得不成样?子?,说:“我去给你?泡壶热茶吧。”

她提起桌上的茶壶,发?现里面水是满的,桌上少了一个茶杯,抬眸一看,茶杯在床头。她心猛跳了一下,提着茶壶慌忙出去了。

待人转身,陆居澜才敢抬头去瞥她的背影。

喝过热茶,郎中也来了。郎中看过后说是一点?风寒,开了药方,让春桃拿着药方抓药去了。

这事惊动了梅氏,郎中前脚刚走,她后脚就来探望了。

“好好的怎么突然感染风寒了,这可如何是